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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夏。
清创之后疼痛还未平复,绷带在手臂下穿梭,梁浮看着头顶的灯眼睛发花,护士一声“好了”,他才回神说了声“谢谢”。
他半身衣服上都是残血,分不清是谁的。
绷带从小臂缠绕到半个手背,顺着虎口又包了一圈,他屈了屈手,看护士收拾起钢盘里的酒精球和绷带。
门口一个寸头脑袋伸了过来,齐谨眨眼:“好了?”
护士“嗯”了一声,撇嘴说:“你们最近干嘛呢?社会治安这么不好了呀,这一周都来几个包扎了?”
这里是离缉毒大队最近的医院,接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的他们也算家常便饭。
齐谨笑了笑,又跟护士说笑了几句,才跟着梁浮走到了医院门口。
熬了大半夜,这就天亮了。
“走呗,回队里换件衣服。”齐谨说。
“我有事,不回去值班了。”梁浮走向停在一边的摩托。
“诶?什么事儿啊?”
“搬家踩点。”梁浮戴好头盔,
“搬家?诶,你回家过了吗?”
梁浮扣好头盔愣了愣,眯眼:“你们不是通知过他们,我还活着吗。这就够了。”
“大哥,九年了,你不回家看一眼?”
“没必要吧。”梁浮低头,然后朝齐谨打了个响指,就扬长而去了。
齐谨叹了口气,双手放到兜里,目光随着梁浮的背影而去,背影消失,他张扬的神色变得沉寂。
梁浮回来,八个月了。
前六个月在接受调查和治疗,这两个月刚归位,职位挂在局里,实际上人在他队里,做一线的事,是梁浮自己要求的。
齐谨脑海里是昨晚的任务,他们的追逐目标跟丢了,只有梁浮一个人还在追。
他们赶到包抄的时候,齐谨看到凌晨的马路中央两个扭打着的人影,处在上风的是梁浮。
齐谨自认,从读警校第一年他们做了上下铺开始,他对梁浮的了解不会比任何人差。
但昨天那一刻,齐谨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梁浮,还是发狂的野兽。
梁浮已经处于上风,身下的人还在反抗,他一拳一拳也接连不断落下,打得血滴四溅。
齐谨挠了挠头叹气。
算了,从九年前梁浮去卧底开始,他或许就算不上理解这个人了。
快要入夏了,安静的居民区前,梁浮靠在他的座驾边,望着视野里一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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