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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继续跟病人玩家家酒自欺欺人,但是只有把技术学好,把病患治好,你才能算得上是医师。」
「难道你以前从来没关心过病人吗?」
「我有过,」基尔丁目光望向远方,没有焦点,「我刚进医院实习时,主任医师觉得我对病患不错,把几个重病病患派给了我。
「那几个全是已经没有办法治疗,只能活一天算一天的病人,我每天关心他们,跟他们聊天,帮他们过生日,让他们舒服一点。-」
「那不是很好吗?」
「但是病人过世之后,几乎每个病患的家人都找律师告我,」他说:「他们说我没有治疗他们生病的家人,延误了治疗时机,还说我是根本不会治病的庸医。
「虽然每个法院都判我无罪,但院方认为我留在那里只会影响声誉。何况那几年我一天到晚跑法院,根本没有时间研究技术。」基尔丁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后来医学院帮我找了个小一点的医院,让我在大家不注意的情况下完成实习。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治好病患是医师唯一的工作,什么视病如亲的根本是屁话,就算表现得再怎么感同身受,病患死了,家属照样会告你。」他转向我们,「你们会上这里,应该是在四季酒店那边找不到证据跟我有关吧?」
「没错。」王万里说。
「别看我只有一个人,该做的事,我可是做得很确实的。」
「是啊,」王万里说:「我原本指望可以找到些什么,像是x光片、检验报告、病患的病歷之类的。-」
我箭步衝到沙发前,基尔丁身子前倾,伸出手准备阻挡。
太晚了。
我一把抓起沙发上报纸堆中,那本『怪谈』的英译本。丢给王万里。
王万里打开书本,朝外摊开,「基尔丁先生,这就是那些病患的病歷吧?」
茱莉亚跟方以思凑了过去,里面每列印刷的英文句子间,夹着手写的句子,乍看之下就像单纯的眉批跟笔记。
「是医用拉丁文跟德文。」茱莉亚说。
「『进行肝脏移植』」方以思唸了两句,回头望向基尔丁。
「你们怎么知道的?」他的话声夹着一丝气恼。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找病歷,」王万里閤上书,「所以发现我们在你的办公室时,随即走到沙发旁边。」
「在警校实习时,老鸟说以前扒手很多的那个年头,很多公共场所都有『小心扒手』、『注意随身财物』的告示,」我说:「不过那些告示,有些根本就是扒窃集团贴的。」
「为什么?」茱莉亚问。
「谨慎的人看到那些告示,多半会下意识伸手检查一下钱包还在不在,扒手一看到,就知道对方有没有钱,钱包放在哪个口袋里。」我说:「扒窃集团还给这些告示取了个名字,叫什么『照明弹』?」
「所以我刚才随口讲了像x光片、检验报告之类的,」王万里说:「结果我提到『病歷』时,你朝沙发上的纸堆看了一眼。」
基尔丁放下手,「看来我太低估你们了。」
「好说。」
「你知道吗?我以前去过一个叫台湾的海岛,在那里的山上住了几个月,」基尔丁说:「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的中文课本,好像有一课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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