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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这局既都是永安帝亲自设的,那衔饵进攻都城的东宁大军也必然无法全身而退。
届时,东宁王将‘腹背受敌’,前无进路,后无退路,自然便如瓮中之鳖,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只是可怜了宁州城的万千百姓,浑然无知地做了这垫脚石般的局中人,活生生的一条身生性命,就此陨在了戛斯骑兵的铁蹄之下。
郁棠眼波微动,思及前世亲身经历的遭遭境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阿棠。”
季路元探臂将她搂入怀中,温热的薄唇轻轻吻了吻她发着冷汗的冰凉额角,
“别怕。”
郁棠‘嗯’了一声,抬起双手圈抱住他的腰,苍白的面容埋进他胸膛里,神色郁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人一具默然无语,少顷,郁璟仪才沉沉吐出一口浊气,颤抖着声音叱咄道:
“真是,混账。”
季路元与盛时闻具是一愣,同时抬眼看她。
这‘混账’是在骂谁,在场众人均心知肚明,永安帝为天子,心中却半点不念百姓,反倒为了他那张虚设悬空的龙椅,将外族的刀锋引向了本朝的子民。
季路元薄唇紧抿,扬眸望向郁璟仪,“你想怎么做?”
郁璟仪直直迎上他的视线,“我想做的和你一样。”
盛时闻现如今既是愿意将密信推诚布公地拿出来,那这‘内患’便相当于被掐灭在了萌芽之中。
然内患虽已了,‘外忧’却已经虎视眈眈地匍匐出笼。
郁棠的意外出降提前催动了永安帝的整个计划,阿加布既已遣人来了宜州,便是代表戛斯部落已然开始行动。
戛斯部族早已蠢蠢欲动地蛰伏多年,留其长存,始终是个祸患。
既是如此,那便不如主动出击,干脆利落地除掉这个祸患。
不为天家,不为皇权,只为了千千万无辜的大勰百姓。
“若是当真撕破了脸,我最多可以动用栎林校场一半的兵力。至于其他的,”
郁璟仪转了转腕间玉镯,
“大不了我去偷兵符。”
季路元摇了摇头,“无需你做到如此地步,平卢守备军的兵力较之戛斯铁骑虽不算多,却是个个精坚,倘若我们仔细筹谋,对战戛斯骑兵的胜算至少可以占到八成。现下你最该做的,是尽快找出京中与校场里归属于郁肃琰的那部分势力,再不动声色地将其解决掉。这事你做得到吗?”
郁璟仪微微颔首,“我做得到,且不说栎林校场现在基本已在我掌控之中,我舅舅安插在五城兵马司里的人手前些日子也被我尽数替换了。”
“……”
季路元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你舅舅,他没派人来暗杀你吗?”
他从前住在宫中时,也与陈家舅舅打过几次交道,知道那人是个守旧又重权的老纨绔,最容不得旁人挑战他的权威。
郁璟仪哼笑一声,“随他吧,他若一直不更弦易辙,始终将希望寄托于我那几个不成器的表兄身上,诸如此类的刺激,他将来只会越受越多。”
盛时闻适时出声,将话头拉了回来,“疆东大军的兵符现在在我手里,必要的话,我也可以直接派亲信将我父王软禁起来。”
潜台词便是他完全可以代替东宁王做主,从宁州出兵协助季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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