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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的笑容就迅速冻在了脸上。
舱内的盛时闻哭笑不得,“公主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就这么嫌弃我吗?”
他从小桌右侧的圆椅上站起身来,两步跨至门边,手臂举起来,是个欲要让郁棠搭着进门的架势,
“公主,我可不是主动过来讨嫌的。今日午后我钓了不少大鱼,将其中最为肥美的几条送给了季世子,季世子投桃报李,这才邀了我前来一同用膳。”
郁棠没理他,尤自绕过盛时闻进了船舱。
季路元从她进门后便一直刻意低垂着视线,手上来回摆弄着一个瓷白的小酒樽,装模作样地不看她。
这人不知又搭错了哪根筋,才消停了没几日,转眼又开始同她闹别扭。
郁棠攥了攥指,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头冉冉升起的怒火,敛着裙摆坐到了他旁边。
“季昱安。”
郁棠轻飘飘地开口唤他,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我有些冷,要喝姜茶。”
卧舱里的热姜茶是季世子在登船的第一日就一直准备着的,他说江上寒气重,加之近来又始终在下雪,故而特地往角落里放了个小炉子,其上摆着个黄铜的小茶壶,一日十二个时辰为郁棠温着姜茶。
季路元探臂取来小碗,习惯性地看向她,“要多加一块红糖吗?还是……”
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顿,极快地别开了视线,“还是就这么喝?”
郁棠觉得自己对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的忍耐已然到达了极限。
“季路元。”
她惯是个好脾气,平日里对待下人都是和颜悦色,更枉论是面对她自小便迁就纵容的季路元,
“你出去。”
郁棠一扬衣袖,纤纤指尖直指舱门,语气冷而凌厉,破天荒地同季路元甩了脸子,
“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
季路元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一旁的盛时闻大抵也有些被她吓到了,他战战兢兢地向后挪了挪,
“公主,我把话说在前头,这次可真不是我……”
“盛时闻。”
郁棠扬起眼眸,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不管你从梦中探知到了什么,那都与我没有半分干系。你若觉得我此生没有依循梦境嫁你为妻是于你不公,那你便去同梦里的那个郁棠讨个说法,而非如现下这般,在我明确表示我心悦于季路元的前提下,几次三番地纠结不休。”
盛时闻神色一凝,“公主。”
郁棠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向前走了几步,头抬起来,几近于逼迫地让盛时闻看清她面上的神情,
“不管有没有中秋宫宴的那场醉酒,不管有没有你口中所谓季路元的‘趁人之危’,我都不会嫁给你。”
她一字一顿,将话说得无情又决绝,
“东宁世子这次听清了吗?”
翻涌的浪花拍打着船壁,重而规律地哐当作响,许久之后,盛时闻才垂下眼睛,声音很轻地开口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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