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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入乡随俗（第1页）

曹文诏带领人马离开京师，南下经洛阳，二十天后达到卢氏县，与徐公室部汇合，两军庆祝，徐公室给曹文诏部将领通报了上次战斗的经过，讲了农民军的特点，然后请曹部全部军官士卒体验了他们慰安妇营的服务。

七天后，曹文诏全军，皆恋恋不舍地离开卢氏县，取道洛南、蓝田，到达西安。

陕西三边总督辕门外，旗帜招展官兵如林肃立，曹文诏、王廷臣和孔有德等候了小半个时辰，中军官召他们入帐晋见。

洪承畴身穿从二品文官仙鹤补服，威严地坐在公案后边，两旁的幕僚们肃立侍候。他在辽阳被锐勇军将领们戏耍，先是不跪拜，接着跪地参拜是做戏，这回，在陕西，看你们如何表现？

曹文诏带着王廷臣和孔有德，三人进来后，便单膝跪地拱手为礼，洪承畴捋捋胡须，问道，“锐勇军不是已经取消了跪礼了吗？曹将军何必行此大礼？”

王廷臣和孔有德听到这句话就要翻白眼，但刚才将军给他们一顿嘱咐，两人便低头撇嘴。

曹文诏沉着道，“入乡随俗。”

倒是知趣！洪承畴待他们跪了一会儿，道，“起来吧。”

曹文诏三人起身肃立，洪承畴问道，“本官见曹将军所部皆为骑兵，来的却如此之慢，不知何故？”

“末将在卢氏县停留了七天。”曹文诏拱手道。

“曹将军不知道军情危急吗？”洪承畴责怪道。

“离开京师时，无人给末将规定到达时间。”曹文诏沉声道。

洪承畴轻哼了一声，指着地图对曹文诏道，“你部明日出发，进攻东北方向的蒲城县，流贼映山红和催山虎半月前夺取了那里，夺下蒲城后，你部继续进攻白水县和澄城县，然后防守这三个县城。”

曹文诏看了看地图，道，“遵命。”

翌日，曹文诏率军向蒲城进发，倒不是洪承畴不给他们休息时间，确实此时陕西军情紧急，五省总督陈奇瑜在徐公室部取得石榴沟大捷后，令全军进攻河南各处农民军，结果河南境内的农民军又都呼啦一下，跑回了陕西。

农民军刚刚离开河南，陈奇瑜却病倒了，结果各部将军都停住脚步，没有继续追击，这下，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

虽然农民军没有多少骑兵了，但毕竟几十万人哪，他们经过之处，百姓或者投效，或者被裹挟，一下子居然有了百万的规模，如同洪水一样冲击整个陕西。

上百万人的规模，挖沟就是河了，就是锄头棍棒，威力也不容小觑啊，官军欠饷严重，军心不稳，见到漫山遍野的农民军，很多撒腿就跑，一时间，陕西形势大坏，各地县城集镇纷纷失陷，洪承畴一边向朝廷上疏弹劾陈奇瑜，一边赶紧调兵遣将，各处围堵。

三日后，曹文诏率军到达蒲城，映山红和催山虎他们见到锐勇军旗帜，当即就退出了蒲城，然后曹文诏令王廷臣去取白水县，孔有德率部去取澄城县。

结果，农民军望风而逃，王廷臣和孔有德兵不血刃，得了白水和澄城。

蒲城、白水和澄城是一个三角形，而后，曹文诏令千总黄奎带一千人马，驻扎在三角形的中央——通道山，借以连通、策应三个县城。

……

柳如是在赵语芙家里，过的很快活，如果说此前她如无根的浮萍，现在终于算是有了家了，苏杭和语芙对她的关爱，让她体会到了家庭和亲人的温暖，而且，她和语芙彼此成就，每日谈诗论画，有共同的话题。

从苏杭的角度，柳如是是一个令人敬佩、品行高洁的女子，他见不得这样的女孩受到欺负，而从柳如是的角度，苏杭真的将她当成了妹妹宝贝宠爱，语芙这个嫂嫂更像是知音。

这一日，南京守备太监杜框邀镇远侯苏杭宴饮。

大明总镇一方者多为总兵官，独镇一路者为分守，多系参将担任，但皇帝对这些掌握一方一省兵马大权的总兵官不放心，于是，从永乐年开始，便有了镇守太监的设置。

九边各镇，设镇守太监、总兵官、巡抚都御史各一员，人们称之谓“三堂”。除了边镇，在全国的几个特殊地区还有守备太监的设置，比如风阳守备、天寿山守备和南京守备。

凤阳是太祖朱元璋的故乡，天寿山是除朱元璋外明朝历代皇帝的陵墓所在地。这两处守备除侦察当地的军政情况以外，更负担着护卫陵墓的责任，

南京是留都，是明朝在南方的军事政治中心，因此南京守备的权势就更大，南京虽也设有六部九卿，但实际权力都操在守备太监之手，位在领中军都督府事的魏国公之上。

崇祯清算阉党时，尽撤各地镇守太监，但没有撤南京守备太监，只是在崇祯二年时，换了人，将自己的心腹杜框派了过来。

苏杭是侯爵，勋贵的身份本来就比较特殊，如果与文官多有来往，往往会遭到猜忌，而文官本身，也多不愿同勋贵来往，所以苏杭来南京几次，除了拜会魏国公，就是和守备太监杜框有过一次往来。

苏杭第一次来南京时，拜会了徐宏基和杜框，之后又来两次，因为是幽会侍妾，悄悄地来，悄悄地走，那二人未见得不知道，但也不会没事来讨嫌。

这次因为和樊笠的冲突，既然已经公开，他就得去魏国公和守备太监府上拜会应酬，那两人也要宴请镇远侯。

快要春节了，赵语芙在锐勇军办事处有差事，不但要核对账目，还要分发过年福利礼物，杂事颇多，今天她回家来，在自己书房，见到柳如是正对着一张纸发呆。

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她录的那首沁园春。雪。

那次苏杭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念出了这首词后，自己没当回事，语芙却不断被这首词震撼，也从这首词中了解到了苏杭的志向，她当然怀疑过，苏杭能填出这样的词？可是，不是他又是谁哪？不可能有这样一首词，是前人所做、而自己不知道的。

只能说是才气天授，应时应景，偶得佳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