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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赵信穿越之后,第二次参加正式葬礼,前一次他和张采现在的身份近似。
无论张溥是被毒死还是被淹死,赵信都没有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他也没想过这样做。
战场或者朝堂之争,胜利者前行的靴底不可避免会沾染上鲜血,卢象升死后,赵信自己没发现,他对这个世界冷酷了许多。
赵信一边鞠躬,一边心中默念道:“西铭先生,人总是要做自己能力之内的事情,你好生安息吧!”
人总是要做自己能力之内的事情,这话既是说给张溥,也是说给赵信自己听的。
赵信曾想过凭借一腔热血,通过在战场上积累胜利来‘扶明’,但卢象升之死把赵信惊醒了,还好赵信还有补救的机会,没有如张溥这般迅速躺入棺木内,这算是赵信的大幸运。
拜祭完后,赵信从亲随那里接过扎满白花的礼盒,将一千两银子交给张府管事。
对于现在的张家来说,一千两银子已经算重礼了,张溥在世的时候,无数人争着把银子往张府内送,现在张溥去世了,张府快要变得无人问津。
张府管事将礼盒送入后堂,然后引赵信前往偏厅歇息,这时候,偏厅内只有寥寥几人。
这便是江南复社魁首的葬礼,赵信暗自摇头,远比不上卢象升的丧事风光,虽然说人走茶凉,但这也太冷清了点。
就在赵信暗自感慨的时候,张采带着一个中年人走进偏厅,那人一身青色长衫,双眼微微往下陷,下巴留了一小撮浓密的胡须,一看便知是专门打理过,从内往外透着一股精明、狠辣的气息。
张采伸手为赵信引荐道:“赵总兵,这是凤阳总督马大人!”
凤阳总督?
这人应该就是马士英了!
赵信起身朝马士英拱手一礼:“下官赵信拜见马总督!”
马士英拱手向赵信回了一礼:“赵总兵,久仰,久仰!”
寒暄过后,众人各按位序坐好,这时,张采一边摇头苦笑,一边悲声说道:“让两位大人见笑了,平日里自诩为家兄门生者不计其数,如今来拜祭送葬者却寥寥无几,马总督二十天前便遣亲随前来帮忙,赵总兵更是素昧平生,江南诸生让人心寒啊!”
马士英和赵信对视一眼,不好接话。
从张溥之死的案件疑点查探,到办理丧事,江南士子的态度让张采心寒,自从众人知道张溥有可能是被吴昌时毒杀后,张家的门槛便清净了。
张溥一死,吴昌时成了复社与内阁首辅周延儒唯一的联系人,对于还想为官的江南士子来说,当然要撇清与张溥的关系。
马士英见张采还在那里絮叨,摆手说道:“本官能从待罪之身坐上凤阳总督的位置,西铭先生是出过力的,为丧事尽点心应该。”
赵信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
赵信和马士英确实都借过张溥的光,但马士英身为凤阳总督能尽这份心,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看一个人怎么样,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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