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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的人一跃而起,昨晚的事没断篇,自然也记得他和她置气的,最后还真在沙发上囫囵着了。
孙施惠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洗漱,没和主人言声,在台盆柜抽屉里翻出了新的牙刷,大概不熟悉物件在哪,动静大了些,还是房里的人正好也睡醒了。
镜前的人正开着水龙头的热水,接水浇脸呢,汪盐像只猫一样地站在门口,阴阳怪气质问他,“你睡醒了啊?”
孙施惠没有用她的毛巾,就这么徒手洗了把脸,汪盐看不下去,抽一张洗脸巾给他,教他,拿这个洗。
“你还记得你昨晚臭屁哄哄地在这说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
“洗完赶紧走!”
有人浑然不觉自己招人厌,“帮我叫辆车。”
“不高兴,自己下去打车,到付!”
孙施惠用一张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局部的清爽,身上的衣服他还得回去换,他也懒得和汪盐扯皮了,“市侩的女人老得快!”
汪盐站回自己的主场,今天周六,但是她上午还有个会要回公司开。得抓紧时间洗漱。
把孙施惠驱除出境,汪盐自己用卫生间。
这时,有人敲门。
孙施惠昨晚过来的时候就没穿外套,再合衣对付了一晚,身上的衣服早不像样了,甚至衬衫的一摆还露在外面。
他以为汪盐叫外卖了,理所当然地去开门。
门朝外打开的一瞬,里外的人都有点惊讶。
汪敏行和陈茵一早起来去喝茶,“顺路”打包了点干丝和包子来看女儿。
门敲了有一会儿了,陈茵以为盐盐还没起,都准备拿备用钥匙开门了。汪敏行没肯,怪妻子,你老这样,盐盐已经搬出来住了,你得正视孩子的私人空间。
再说了,那万一里头有外人呢……
话音都没落,身高腿长一男人径直开门,汪家老夫妻俩都恍了眼,才看清眼前人,是施惠呀。
只是他一改往常的傲娇体面,头发乱蓬、身肩落拓地扶着门把手,且精神欠济、衣衫不整。
卫生间那头,有熟悉的声音,是盐盐,不知道怎么了,听起来不大对劲的……犯恶心。
第7章远远风(7)
“师母。”孙施惠先是喊了陈茵,再轻一调地招呼了落后一步的汪敏行,“老师。”
门口的两人多少有点尴尬,陈茵到底妇人,脸皮薄些,饶是撞见的是儿女辈。汪敏行率先回神,推着妻子后背自顾自往里走,一面过问把持着门把手的“门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面往里头哨探着,阁楼卫生间门口的汪盐嘴里塞着电动牙刷,含含糊糊问父母,“你们怎么过来了?外面那么冷。”她刚才牙刷往里头伸了点,喉头一阵恶心,干呕。
汪敏行夫妻俩互换一记眼色,没等他们组织出语言,边上的孙施惠开口答老师,“昨晚。”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更是让成年人且还是经验作祟的老前辈们愈发的胡思乱想起来了。
汪敏行把手上提溜着的早饭不轻不重地搁在边上的餐桌上,回头瞥一眼孙施惠才要开口又被妻子抢白了,“爷爷怎么样了啊?”
陈茵也是看着孙施惠长大的,虽说后者登汪家门的次数有限,但每回去,陈茵都是正经招待的。她还记得施惠爱吃狮子头,头回去汪家,还是乡下公婆那里,陈茵掌的厨,烧了一斗笠碗的狮子头,难得这个小家伙爱吃的样子,陈茵就给他搛了好几个,最后还引得施惠吃积食了,大半夜上医院。闹得陈茵很是过意不去,打那一回,老汪从不肯她留施惠在家里吃饭,说孙家当他眼乌子,你别去惹孙开祥的这个惯宝子。
孙施惠单手插袋,瞥一眼不远处刷牙的汪盐,然后有条不紊地把爷爷手术、化疗再决定不进一步治疗,回来居家休养的一列行程悉数告诉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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