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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理临界（第1页）

程楠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的边缘。楼下那辆黑色轿车已经消失不见，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他知道，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并没有真正离开。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今天是十五号，凌晨三点。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的一角，仿佛在催促什么。

下一秒，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耳边已是此起彼伏的尖叫与爆炸声。

他正趴在一个狭窄的巷道里，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气。远处的天幕被火光照亮，奴族的能量光束一道接一道扫过建筑群，每一次落下，都会炸开一片残垣断壁。

这不是训练场，也不是虚拟模拟。

这是真正的屠杀现场。

程楠迅速爬起身，脑海中浮现出之前记录的地形图：这条巷子通向地下排水系统，是唯一能避开奴族探测波段的藏身点。

他咬紧牙关，开始奔跑。

身后传来能量束破空而来的尖啸声，地面瞬间炸裂出一个大坑。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脚步，在两轮扫射之间冲进了排水口。

冰冷的金属墙壁让他稍微冷静下来。他靠在墙边喘息，耳朵里全是刚才那些人临死前的哭喊。不是军人，不是士兵，而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他们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

他闭上眼，试图将这些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但越是努力压制，那些影像就越清晰。

一个母亲抱着孩子倒在血泊中，孩子的手里还攥着半块饼干；一位老人蜷缩在角落，嘴里喃喃说着什么，直到光束扫过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具焦黑的轮廓……

他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因为脸上的湿意已经被冷汗冲淡。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第一次对命运产生了愤怒。

可现实不会给他时间崩溃。

奴族的扫描还在继续，他必须活下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摸了摸口袋，护盾碎片还在。他小心地将其展开，贴在排水口内侧的金属壁上——这是凌霜教他的方法，利用碎片反射探测信号，让奴族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几分钟后，光束停止了。

奴族撤离了，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废墟和无数尸体。

程楠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刻，熟悉的黑暗再次降临。

他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坐在书桌前，额头抵在冰冷的键盘上。鼻腔里还残留着烟尘的味道，耳朵里依旧回荡着那片哀嚎。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向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整张脸埋进去。

冷水刺骨，却无法洗去心中的寒意。

他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曾经只会在代码世界里打转、偶尔熬夜加班、会为朋友操心的程序员，此刻眼神空洞，满脸疲惫，像是老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