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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砚莺摇摇头,她只是没预料到他会对她有这份耐心,“我还是回去睡吧。”
路景延不解,外袍脱了一半,动作顿住,“我又没赶你,你跑什么?”
柳砚莺抬眼睛瞅他,为难道:“不是…我没法就这样躺下,会弄脏的。”
路景延扬起眉毛,颇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懂了但不全懂,“那怎么办?你回屋睡不也一样?”
柳砚莺刚才还急得愁肠千结,突然噗嗤一笑,她情绪来得快去得快,现在只在想路景延竟还有这么好笑的时候。
“当然不一样,女子都备着应对月事期东西,东西在我屋里,三爷这儿可没有。”
路景延终于明白,将外袍穿回去,“你放在哪了?我去给你拿来。”
“你去拿?”
“你想叫猫去拿?”
“那还是三爷去拿吧。”
柳砚莺隔着烛火看他,脸颊被火光照得热热的,一时间心上也暖和起来。
“在床下的樟木箱里。”她不怕差使他,只突然想起什么,“别翻里面的东西,只能拿最上面的那个小匣子。”
路景延紧紧衣袍推门便走进了暴雨如注的夜里,柳砚莺注意到他还没答应自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又朝外边喊了声,“不许看里面的东西!”
这下路景延本不想看都生出几分好奇,他去到柳砚莺的屋里将箱子拖出来,拿出最高处的匣子,余光就看到了一套书册。
真不是他想看,而是那套册子就码放在最上面。
《素女经》、《玄女经》、《玉房秘诀》……
那套书看着九成新,该是新买不久,路景延蹲在她床架子边上端着木匣直发笑,明白过来她这段时间的诸多做法都是现学现卖。
原来狐仙修炼,也是要看书的啊。
他拿着匣子回去,柳砚莺心情复杂地接过,跑到屏风后边稍作整理。
等她走出来,就见路景延正拿巾子擦拭床上血迹。
他道:“来睡吧,这下不会蹭到衣服了。”
柳砚莺磨蹭过去,看他面上表情自然,心道他该是没看到箱子里的其他东西,旋即钻进被窝面朝里背对着他。耳听边上迟迟没有动静,她转身掀起半边眼皮好奇地找寻路景延的身影。
结果就见路景延靠坐床沿瞧着她笑,他笑与不笑是两个人,不笑是她平日里熟悉的路景延,一笑就叫她警惕他憋着什么坏。
柳砚莺被瞧得发毛也不移开眼睛,只是和他对望,像是没什么真的能令她生怯。
“还不熄灯吗?”她轻声问。
“就熄了。”路景延吹熄了那灯,声音在一片漆黑中更显清晰,他就侧躺在她身后,“下回再敲我门,可以带着你的书来,莺莺竟不知道我也是个好学的人?”
柳砚莺“腾”地红了脸,将被子拉过头顶。
五更天时路景延就起了,柳砚莺醒过来只觉自己才睡了没多久,睡眼惺忪支起身子,他已经站在了四四方方的晨曦里,穿戴整齐扣上护腕铜扣,正欲推门离开。
“…三爷怎么这么早。”
“你睡吧。”
他一穿上军服,整个人说不清道不明都透着种常人难及的气度。
柳砚莺没想到他清晨就有公务在身,昨晚还有闲心陪她将一出闹剧演到深夜。她觉得还是不说话了,只侧躺着目送他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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