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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话术和荷包都是前世对世子用剩的,她现在对他能有多少真心,路景延再清楚不过。
柳砚莺忙不迭点点头,握着他手掌往自己左心口贴去,“您摸,真心。”
她没想那么多,只知道对付路景延这种不解风情的,就要下狠手,最好让他多尝些好处对她念念不忘。
手底突如其来的绵软让路景延片刻失神,柳砚莺正在心中暗道“成了”,却见他眉心紧蹙,阴沉了张脸。
路景延反手将她两个腕子锁在掌中,一把拉近二人间的距离。
柳砚莺这下是真将胸口给撞疼了,她还当是二十出头的男人血气旺,刚想抱怨,就听他道:“柳砚莺,你为何总有这些让人生气的本事?”
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柳砚莺茫然看他。
路景延注视她问:“你前世也是这么勾引世子的?”
“铮”一声,何止是胸口,柳砚莺连魂都让这一下给撞散碎。
她错愕地观察着这个适才她嘴皮磨破都要讨好的男人,“三…三爷说什么?”
路景延紧扣她手腕在胸前,再无法看她继续将他当成第二个路承业那样哄骗。
“我知道你是谁。”他抓住她单薄的肩,薄唇轻启对她低语,“柳砚莺,我认得出你,也对你再熟悉不过。”
“那年秋天你死在湖里,被打捞上岸后你的皮肤冻得发青,连指甲盖都是紫的,府里没人敢碰你,是我合了你的眼睛,亲手将你身上每一处关节归位,这些你或许不知道,但我记忆犹新。”
柳砚莺眼神震动,后退半步却无处可逃:“你是说……你也是从上辈子来的?”
路景延沉闷地笑了笑:“就在你死后一年,我出兵西北战死关外,临死前我让上峰烹我尸体好带将士回家,也不知他是否照做。”
柳砚莺陡然想起那日路景延回府浑身人血的模样,登时反胃,原来那日便是今生的路景延死亡,为前世的他让路的日子。
也就是说,他什么都知晓,知晓她前世差点成他嫂嫂,知晓她对他大哥也是“真情一片”,知晓她前世跋扈恃宠而骄被推入水里溺亡……
她对他的努力就像笑话一样。
不,对柳砚莺来说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重活一世竟还是不开眼地押错了宝,上辈子找了个短命鬼,这辈子又跟个短命鬼周旋。
她僵硬着脸扯出个笑,却笑得比哭都难看:“那……三爷您今生还打仗吗?”
问完她便觉得不如不问。
若是没有前世那场战役,路承业不会死,路景延也不会顺位继承王府,更不会立下丰功伟绩青云直上。
她摇了摇头:“算了,别答我了,烦您先把我松开。”
适才还波光粼粼包含情义的双眼此刻像熄了火的灯芯,焦黑的,迟钝且麻木。
路景延让她眼中熄灭的灰烬烫到,手上握得更紧,笑问:“怎么?得知真相之后便不催着我纳你进屋了?”
柳砚莺见他问得戏谑,无疑是坦白了戏弄她的心思,连日来的接近讨好变作历历在目的耻辱,登时羞愤得两颊发热,搜肠刮肚挑拣出最难听的话来说给他听。
“早知道你也是个死了又活的短命鬼,谁跟你浪费时间,不嫌晦气?”
“晦气?”
路景延面上的表情在那一刻精彩纷呈,他是笑着,却笑得比愤怒还叫人害怕,他甚至俯下身来更靠近了她一些,只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这张脸面庞英俊品貌非凡,若是换个时候定叫柳砚莺面红耳赤,可此刻靠近只让柳砚莺觉着他青面獠牙金刚怒目。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失望,她被这份怨恨的情绪吓了一跳,变得做贼心虚起来,眼睫颤了颤又很快说服自己,不必要为了路景延的难过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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