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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屋里没有旁人,此时路景延才面色阴沉眉头紧锁,胸口闷得出奇,他知道柳砚莺虚情假意是个没心肝的女人,却没想到她能做到如此程度。
昨日被他拒绝,今日便投向世子。
只是既然有了前车之鉴,她为何还要蓄意接近路承业?
“瑞麟。”路景延思来想去,绝不是不甘心地又将瑞麟叫进来。
“三爷您吩咐。”
“去弄清楚,她到底去了常翠阁还是玉清苑。”
“哎哎好嘞。”
两日后,正月底。
柳砚莺抱着琵琶在老夫人屋里唱曲,听秋月进来通传,说路景延来给老夫人请安。
抚在弦上的手一顿,柳砚莺站起身,去服侍老夫人从塌上坐起,披上外衣。
老夫人拍拍她手背,温声道:“砚莺,你先出去吧。”
“是,老夫人。”柳砚莺行至门边,路景延已在门外等候。
他身形高大俊朗极易辨认,柳砚莺只是站在门上的黑影前,便想起那日他刻意俯身戏耍她的羞耻,顿时气得牙根痒痒,推门而出,眼不见为净地垂首见礼,而后头也不抬地转身步入长廊。
路景延顺她离开的方向瞧了眼,这才掀衣袍迈步跨过门槛。
“祖母。”
老夫人正由秋月侍候着佩戴防风抹额,朝路景延招招手:“快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约莫是预料到孙儿此行是为辞行,老夫人说起话来都格外柔缓。
路景延颔首在老夫人身边坐下,见老人提前为分别感到遗憾,阐明来意:“祖母,我不是来辞行的。”
老夫人目不转睛望着他。
路景延微笑:“我是来告诉您我这就不回沧州了,我已在京中托吕濛找到去处,将来就留在京城了。”
前世平旸王和世子战死,王妃一蹶不振,路景延也频频离京出生入死,老夫人年老体弱,却成了府里上下唯一可靠之人。
能够留在京城她老人家身边,也算弥补前世遗憾。
“不回沧州了?”老夫人惊愕,抓着路景延的手紧了紧,“此话当真?可跟你父亲母亲说了?”
“已说过了。”
“好,好,留在京城好。”老夫人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三郎,你托吕濛找了什么差事?”
路景延答:“圣上在城东成立了新卫所,归庆王统辖,负责保卫皇城行征伐事。我在军中资历尚浅,好在有舅舅和吕濛作保,得将军赏识任城东校尉。”
老夫人眯了眯眼,老眼朦胧由衷欣慰。
她知道自己这个庶出的孙儿远比嫡出的孙儿能干,好在嫡孙可以袭爵,不至于在她百年之后还一无所成。
说完正事,老夫人看着路景延高兴,越看越喜欢,就让秋月也出去,单独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
她见路景延余光瞟过柳砚莺留在屋内没有带走的琵琶,笑道:“那日你们在四方亭,我听见砚莺唱了首什么。”
“《玉楼春》。”
“是《玉楼春》?”老夫人笑了笑,“那可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情爱之曲,看来这丫头和我只是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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