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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晴慢慢回神,连连点头道:“难怪这酒楼天下闻名,可真有讲究。”
燕归却睨她:“待会还有得你惊讶。”
殷晴尚不知他话中何意。
燕归笑而不言,眼扫过那鹤发老者,虽是苍苍白发,却下盘稳立,脚下蹬力,抬手如行云,轻轻一划桨,那船便行数丈之远。
不过一个撑船翁,便有深藏不露的内力,有意思。
小舟行过荷莲丛丛,如拨开云雾见天明,只听幽幽琵琶音传入耳畔,莲叶尽头别有洞天。
随着老翁一声:“临水畔至——”
小舟全然驶出莲溪,殷晴抬头仰望,只见空濛水色之上,朱阁绮楼平地起,其间画宫仙阙,雕栏玉砌,朱漆红木之上镌刻着名满江南的“临水畔”三字。
若道它是琼楼玉宇,尚只能谈其皮毛,此楼共分三座,以环形而建,其一层白纱迤逦,与水雾交融,遥遥一看,这“临水畔”恰似仙人掌中珠,莫说临水而踞,竟似登空而起。
犹如海之蜃楼,云烟飘渺,似真似幻,当真是瑶池阆苑,精妙无双,而今尚是白日,若夜来灯火飘扬,阁楼若隐若现间,想必更是仙宫画宇,盛景难当。
殷晴惊叹:“…我原以为洛家已是不凡,不想这金陵临水畔,更似瑶池仙宫。”
小舟停岸,燕归拉着殷晴一下船。
两人甫一下船,前方华堂帘幕飘香雾,一搦楚腰轻束素,有一袅袅美人款款来,声音清脆,笑脸相迎道:“两位客官是打尖听书,还是落脚歇息?”
“打尖。”燕归看是不看她,拉着殷晴掀帘入内。
湖畔雾冷笙箫,楼内风鸣佩环,几层阁楼形似洛家长生楼,皆以竹帘白幕相遮,瞧不清食客模样,只见那中正,一圆台方桌之上,一位说书先生,正摇着一把金楠木扇子,口沫横飞,说得精彩绝伦:“——说回六月六日琅琊洛家,正是那三年一回的武林大会,其新秀赛夺魁之人,不是此前大家纷纷猜测的名剑寒江雪之主洛欺霜,而是千载难见的平手,与她相衡之人,乃是天玑山庄秋照月,众人可知,她手中所持武器,乃是与清风剑齐名之霁月,亦是前盟主上官风佩剑。”
殷晴随着燕归上了二楼雅间,她自是知晓结果,便听得三心二意,只对着燕归道:“离武林大会过去一月有余,他们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燕归却嗅出不寻常,道:“他想说的恐怕不是这个。”
殷晴:“那他想说什么?”
“吃饭还得来点开胃小菜,这些不过说给新客听罢了,我们听便是了。”燕归招来侍者,问:“想吃什么?”
殷晴一扫食谱,点了几个未曾听闻的新鲜菜式,在等上菜之余与燕归听着下方说书人将秋照月与洛欺霜那一战讲得绘声绘色,仿佛他亲眼所见般。
殷晴不免佩服,便是她当真见过,也未必能描述出十之一二,偏生这说书人,滔滔不绝,字字珠玑,听得殷晴似回到当日。
菜一一呈上时,只听说书人一敲醒木,道:“此战结束后几日,这洛家又出了数件事,其一,逍遥楼弟子惨死于洛家,其二,前朝龙脉残片重出江湖。”
食客一片哗然嘘声,燕归执箸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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