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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熙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如果是以前,她确实觉得这座围城舒服,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股透不过气的感觉。
大概是在遇到李星衍之后,他那种不在乎,自由大胆的生命力从不被世俗束缚,夜里想做到几点就几点,不用担心第二天上班没精神,永远直白毫不掩饰,说离开华信就不干了,不像她……
跟他比起来,她简直是个,老气的生命。
因为从毕业开始,她的人生就没有变过,毫无惊喜。
上学的时候她读《约翰·克里斯朵夫》,里面有一句“有的人二十岁就死了,等到八十岁才被埋葬”。当时只是看过一眼,后来才算渐渐读懂,重复的人生只是自己的影子。
她忽然想李星衍了。
想在他身上尝那种刺激的,颠覆保守的快瘾,想要寻一股突破,让这一天不那么无聊,让她的人生——不那么无聊。
回到家后,手机在指尖翻了翻,她想到离开前李星衍说的那句:等案子结束。
所以现在,她不能给他添乱。
小的时候爸爸每次出远门,妈妈也总是挂心,却鲜少电话联系,妈妈说出门在外总是危险隐伏,要是打电话的时候不留神让旁边的人听到他是外地来的,容易招祸,所以再担心也要等对方报平安。
赵言熙趴在床上,下巴枕着枕头,最后还是给李星衍发了条短信:【有空给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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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市刑侦鉴定研究所大门挂着两枚通红灯笼,似夜里的一双巨大眼睛。
此刻门口走出几道身影,其中一抹高大显眼,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文件,和旁人浅淡寒暄几句,忽然,外套兜里的手机震动出声。
男人摸了出来,扫了眼短信显示,唇边不自觉浮笑。
“怎么,有情况?”
这时,站在对面的老科长眉眼微凝,神思有些沉。
李星衍略点了下头,指腹摩挲了下手机,收进外套里,“嗯,我的情况。”
他语气松快,老科长一下就听出来了,沧桑的眉眼覆了道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在所里做鉴定,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搭进去了,原来是急着回去见佳人啊。”
李星衍眉棱微挑:“这不是放假么,您再忙,也就忙我这件事。”
老科长听他这流氓行径,顿时吹胡子瞪眼:“你这人脸皮也是够厚的,肯跟你的姑娘可不简单呐。”
搞刑侦的人眼睛毒辣,露一个点就能窥出全貌,更何况李星衍那副冷硬脸色是难得柔和。
“嗯,月老庙里求来的。”
他话音一落,几个人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也有人问是哪个月老庙,让老科长敲了脑袋:“唯物主义,唯物主义!”
安西市的秋夜温度骤降,旁人都披了外套,独有李星衍只穿了件黑衬衫,此时天边滚雷,几个人也不拿他打趣了,“一会下雨,你赶紧先回酒店吧。”
“不了,我打算直接回京华。”
他话音一落,几个人顿时愕然,“也不用这么赶吧,弟妹催你了?”
李星衍只笑了笑,颇有种甜蜜暗示。
但如果不是想他,怎会给他发短信。
既然是想,跑回去见她也是应该的。
车门阖上,白雾蒙着挡风玻璃,李星衍启动车身除雾,电台的声音响起:
【现在是首都时间凌晨三十分,安西市夜间温度十七度,有雷电暴雨,夜间出行,请注意安全。】
天边滚雷轰隆,李星衍看了眼手机,电量不足黑了屏,姑娘向来作息规律,这个点给他发信息,他倒不敢给她回过去了,怕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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