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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回屋里找来琵琶,领着他们下楼到院子里坐,“我唱一遍,你们认字,懂吗?”
小鬼头们一听有好玩的,什么都肯答应了。
赵言熙出生南方,家就住在评弹曲巷,从小耳濡目染,唱起歌来音色温软,纤细的指尖划过琴弦,一瞬间便将听者带进了那烟花迷离的江南水乡。
寂静古朴的老院墙外,一道高大暗影如山般靠在墙角,蝉鸣的仲夏夜里,丝丝缕缕的吴侬软语随风潜入耳膜,男人眼瞳暗色,映着指腹上点点滴下的血珠,唇角微扯了道笑,牵动脸上凝落的血线。
琵琶音色清丽婉转,却不及那道酥软的女声,温柔入骨,熨贴人心。
弦停曲落,赵言熙终于把这群小孩哄回家了。
上楼时经过一楼的病房隔间,也不知道李星衍回来了没有,她要给他还钱,人情得当面还清。
就在她抬手要敲门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道瓶罐掉在地上的声音,她提着心眼轻唤:“李星衍?”
走廊黑暗,屋子里猝然静声,她抿了抿唇,抬手敲了下房门,一道门风掀起——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映入瞳孔,她看见病床上靠坐着道暗影,黑衬衫被宽阔胸膛撑得紧绷,脸上染着斑斑血迹,而男人此刻头颅微抬,一双沉沉的眼眸与她对视。
赵言熙吓得捂住了嘴巴。
男人瞳仁微侧,淡说了句:“门没关严,麻烦赵组长帮我带上。”
赵言熙慌乱地低头去找门锁,抓着就阖上了房门!
心跳噗噗地撞个不停,后背靠在走廊墙边,手心都是汗,李星衍刚才丢在地上的棉花……染的是血吗?
他流血了干嘛不去医院?
不对,这里就是医院。
那怎么不找医生?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忽然,里头又传来瓶罐砸在地上的声音,她吓得隔着门问他:“要我去……”
话问到一半就噎住了,如果他要找,他爸妈早就来了。
一门之隔,寂静的夜里仿佛将一切都放大了,她脑子里晃着他刚才半躺在床上的模样,衬衫纽扣解了一半,因为疼痛,胸膛起伏剧烈,额头渗汗。
此刻病房里的男人将黑衬衫纽扣解到最后一颗,忽然,耳边落入拧锁的声音,黏汗的眼皮微撩,就见一道穿着白色睡裙的纤细身影走了进来,接着,双手背在身后,把门阖上。
浓眉微凝,手下意识将衬衫掩了下。
这个动作落在赵言熙眼里就是欲盖弥彰,在温泉池的时候他能坦荡,这个时候反倒遮起来了,但她也不说什么,径直走到桌子边找消炎药,她在这里住了几年,偶尔会学着给房东夫妇搭把手。
找好药后,人就去脱李星衍身上的衣服,男人沉甸甸的视线凝在她浓密如蝶翼的眼睫上:“不怕?”
赵言熙低着头,脸都红透了,但小嘴犟:“又不是没见过。”
男人轻轻一笑,灼灼气息落在她脖颈间。
她双手小心翼翼地绕到他身后,胸前的睡衣料子轻轻摩着李星衍的胸膛,他头颅微低,能嗅到她身上的睡莲香气。
赵言熙屏气凝神,强迫自己心跳镇定,这就是一副……身体,就是比正常人魁梧一点……好吧,她的视线所及处都是李星衍这一身的腱子肉。就在她紧张地将衬衫从他手臂褪下时,耳边一道沉沉的闷哼响起。
她动作一颤,下一秒,手臂让一道大掌箍紧,她吓得倏忽抬眸,惊慌的清瞳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脸颊近在咫尺,他的热气就落在她脸上,赵言熙张了张唇,手要从他禁锢里抽走。
“是你自己进来的,想疼死我?”
他声音低幽。
下一刹,人就被他带着跌坐到软床上。
“李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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