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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闻言,挑了抹叶照的长发,托在手中细看,轻嗅。片刻道,“本侯信你,你亦莫要辜负本侯。”
“你——”霍靖将面前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是本侯的。待你功成,本侯抬你作贵妾。”
叶照含笑嗯了声。
前世里,霍靖也是喜欢她的。
因为喜欢她,所以接受不了她做了萧晏三年的妃妾。她从秦王府离开后,最先落到他手中,为防止她逃跑,他直接派人穿了她琵琶骨,使她一身功夫无法施展。
今日再闻这样的话,叶照也无谓可笑。只是有几分好奇,霍靖同萧晏比,虽不及其尊贵,然为人臣,已是极限。即使因权利要反,亦是政敌,而非仇敌。
思及上辈子后来被霍靖折辱磋磨的日子,虽不过二十余日,然穿骨针刺,五毒啃噬,若非她以内力护着腹中孩子,这世间,她荒凉孤寂徒留一堆白骨。
她为暗子,失责不过一刀头落地。
然霍靖那般,分明是将对萧晏的恨尽数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你歇一歇,明日启辰,可以去同慕小小告个别。”眼见屋外侍卫打了个手势,霍靖起身预备离开。
“属下既入王府,总需有个侍女,不若便让她随属下同往。”叶照亦起身相送。
“她还有旁的用处。”霍靖顿下脚步,“你的大师姐会陪你同往,由她扮作你的侍女。”
大师姐崔如镜,喜药,善毒,前世便是她灭了陆氏满门。
叶照颔首,未再言语。
“爱一个人是排他的。不容他对另一个人看一眼,好一些,笑一笑。”昔年花魁纵是年华流逝,然眉眼风韵犹在。
且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气质高华如兰,玉骨风姿未减。同样不曾减少的,是对面前这个当年一时心软收在身边的侍女的厌恶。
叶照四岁被生父卖入鸣悦坊,老鸨眼尖目辣,一眼便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原是想着好好调养栽培,扶作摇钱树。
奈何叶照生性倔强,几番逃跑,欲要寻找病重的母亲。一介女童,如何敌得过坊中专门培养的打手。跑一次,被抓一次,就打一次。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叶照慢慢不跑了,性子愈发安静下来。只暗里偷偷记着路线,观察坊中人流的高峰和低谷。
她以为这般便能寻机会跑出去,却不想才将将有些苗头,老鸨便允了一当地富商要将她高价卖出。
富商死了儿子,寻人配以冥婚。
“妈妈收了郎君多少银子,且都退了,小小补给您。”当家的花魁正从刺史府献艺回来,持着团扇站在门边,同女童柔柔招手。
声如黄莺姿如玉。
慕小小摇着扇子嗔道,“妈妈可是愈发少了计较,这一锤子的买卖也做了?”
她的扇面量过叶照三庭五眼,挑过下颌弧线轮廓,幽幽道,“这养上两年,便能越过小小去。妈妈,我们这行当,可不兴越老越香。吃的就是这么两年鲜嫩时候的饭。您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哪里去寻这么个容色无双的人!”
“小小亲自带在身边给您养着,成不?”
如此,叶照便跟在了慕小小身侧。
之后叶照才明白,原也不是慕小小要她,乃慕小小之情郎看中了她。
那是江湖上成名的刀客,原是识出了叶照一身练武的根骨,要来授她武艺。
“明大侠是武痴,待阿照几分心意,皆是因为武学。他说,我与他,可算作师徒。”叶照看了眼临窗坐着的人,“还说,让阿照学武,亦是为了他不在您身边时,可代他护您周全。”
即将就要离开此地,临行前,叶照想总需把阿姐的这个心结解了。
当年,慕小小将她带在身边,于外人面前,她们是主仆,无人处却是姐妹相称。
“我家中也有个妹妹,算年纪同你差不多。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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