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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会回来的。”
江源转过身,看着地上那对惊魂未定的母子,眼神平静。
“下一次,叩门的,可能就不是过路的骑兵了。”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腐朽气息的凉气。
这乱世,容不下一张安稳的书桌。
除非,这张书桌,是用刀剑和规矩铸成的。
“张嫂子,天亮后,把庄子里能用的木料都清点出来,分门别类。”
“石头,你跟我来。”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晨露还挂在草叶尖上。
江源用一截烧黑的木炭,在被踩实的泥地上,一笔一画,勾勒着一些奇怪的线条。
石头蹲在一旁,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先生,这是什么?”
“犁。曲辕犁。”
江源用炭笔的尖端,点了点图纸上一个弯曲的部件。
“你看,这里做成这样,牛在前头走,人只在后头扶着,省下的力气,能多开两亩地。”
他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带着长长木杆和绳索的古怪架子。
“这个叫桔槔,也叫压井。”
“以后打水,你娘一个人,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提上来一满桶。”
石头的小嘴,慢慢张成了一个圆。
他看不懂那些交错的线条里藏着什么大学问,但他听懂了先生的话。
省力气。
一只手就行。
这几个字,像是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先生,比故事里那些呼风唤雨的神仙还要厉害。
这份在废墟上悄然生长的安宁与生机,是藏不住的。
就像黑夜里的火光。
第三天黄昏,庄园外,来了不速之客。
不是骑兵,而是几户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
他们被门口那块“稷下”的牌匾吸引,又被庄子里飘出的那缕若有若无的粥香勾住了魂,却又不敢靠近,只在远处眼巴巴地望着,喉结滚动,拼命吞咽着口水。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像是被推举出来的,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几步,离着老远,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身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是被风吹倒的麦子,黑压压跪倒一片。
“求先生发发慈悲,给口吃的吧!”
“我们……我们不白吃!我们给您做牛做马,当猪当狗!”
张氏心软了,端着一盆刚淘完米的、还带着些许浑浊的米汤水,正要倒掉,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第一卷第4章有客叩柴扉
江源从屋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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