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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珍珑局近日人言籍籍,街谈巷议。
传言当年大败连家公子的青渚神童,为了再晤好友而远渡重洋,二人约战南郊,连家公子为此八年磨一剑,与之酣畅对垒了一日一夜,龙争虎斗,各有神通。
消息传到棋社,周泗已是第三次吃云荇的闭门羹,她自暴雨那日回来,就染了风寒,昏睡了几日,醒来只在榻上翻书,对其他事不闻不问,赵承旨曾托人送来一副墨玉棋子,以表安抚,但周泗并不清楚云荇有没有收下。
他对解人心结倍感无力,唯有寄望她早日想开。
云荇沉寂了一段时日,没有人特地留意其动向,当她在寝舍休憩时,连秦已经带着犀霜到了棋社,所有人都慕名而去。
“翰林院吞金啊,这棋社修缮着实气派。”犀霜摇着折扇,在地堂外的假山池子里逗着锦鲤。
连秦伸手浸在冰凉的水中,问道:“我说的话你考虑得如何,李老隐居深山,不喜人多,我便只与你一人前去拜访。”
犀霜佯装叹气:“人生得意须尽欢,连授衣假?1?你都要下棋?”
北周各州府学,每年九月会授三十日假让学生回乡添置衣物,连秦欲趁此际,捎他去拜会前国手李詹,那双流光转盼的凤目始终不掩期许,犀霜用沾了水的扇柄去戳他的脸,“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连秦带犀霜前来,本意是教导师弟妹,现在中堂的棋社弟子不时窥察举止亲密的二人,孙榕嘀咕:“师兄跟他不是死对头嘛?”
周泗迟疑:“师兄跟他是对手,死对头只有……师姐。”
孙榕不希望云荇那边独自冷清,在这候了一会儿,就往寝舍去,意外的是云荇并没让她吃闭门羹,孙榕以为她心情转好,便把中堂见闻复述了一遍。
“所以他们便约了初三那日启程,到时候大伙各回各家,你也要回淮州了,回去多散心,好女儿不屑与他们计较。”
南郊的事她从周泗那儿听了大概,也觉得赵承旨偏颇,但后来到底赔了云荇一副上好的棋子,孙榕便也没了立场置辩什么。
“自然,”云荇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我风寒初愈,烦你替我跑这一趟,送去庆安寺。”
连家小公子与青渚使者龙战于野,同样在荷香楼被津津乐道,向来爱侃谈博戏的老余这时忙着替人探风,再见到云荇已是几日后。
她仍穿一身?袍,也许近来鲜少外出,瓷白的肤色变得更淡。
老余画了一张图谱,指给她看。
“这家镖局在西五里,暗里接黑白两道的生意,只要钱到位,不作奸犯科,就有门道避开官府缉查。”
云荇卧榻时从未断过书信,她写道授衣假在即,只身回乡恐遇地痞,需要雇能够惩奸之余又不会惹祸上身的镖师。
混这种的,押镖只是明面活儿,使什么手段由他们说了算,雇主只要有钱就行,人家故土远在淮州,千里迢迢来到玶都,老余只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谨慎一点总没错,别的不作他想。
云荇把一盒墨玉棋子挪向他:“有劳。”
这成色,一看就非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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