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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怡是在第二个月发现那个像苍蝇一样总围着她转的男同学消失了的。
人还真是贱得慌,他围着她转的时候,她烦他烦得要命,可他不围着她转了,她还突然不习惯起来了。
那什么米线,确实是还挺好吃的。
他这人怎么这么没毅力,她说不要了,他就真的不送了?
还有上体育课,明明看到了她故意没接别人的水了,却还不知道这个时候上来殷勤一下,递递水。
莫非他就是叁分钟热度?玩她呢?!
裴嘉怡怒了。
“嘉怡,最近周家傲怎么没围着你转了?”
她冷嗤一声:“知难而退了呗。”
说起来很不屑一顾,心里还是越想越不爽。
半夜突然又想起他了,裴嘉怡抓起一个枕头狂揍了几拳,暴躁道:“周家傲,你这个叁心二意的卑鄙小人!”
窗外下雨了。
周家傲摘下耳机,看向了窗外。
他无可遏制地在雨天又想起了她,想起她温和安静的面容,想起她柔软的神情,想起她那常常撰写在身上的哀伤。
她是安静的,也是哀伤的。
就像一只落单的雨燕。
周家傲不自觉伸出了手,在玻璃窗的水渍上,一点一点画出了,她曾经教他画的那只鸟。
那只自由的鸟。
他终于懂得了比再也不见更痛苦的事情。
你就在我面前,可你却已不再是你。
上天是有意在玩弄他吗?
是一定要让他释然吗?就像劝说一个心甘情愿喝下孟婆汤的亡灵那样?
让他再度痛苦,让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漫长的孤独,让他自己放过自己吗?
他的心脏阵痛起来,一阵阵紧缩。
他抱臂靠着窗,默然无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又靠近了他,准确说是,靠近了他的窗子。
周家傲知道这是谁。
他在控制自己不要抬头去看。
因为即使再像,她也不是她了。
“喂。”她主动推了他肩膀一下。
周家傲还是抬起了头,“嗯?”
“这只鸟是你画的吗?”
“嗯。”
“你……好奇怪。”
“我哪里奇怪?”
“你画的这只鸟我也画过,”她踌躇了一下,说,“为什么你画的和我画的那么像?”
他已有了些心灰意冷,淡淡道:“天底下的鸟都一样吧。”
“不一样的!”
她看着他,很不高兴地道:“这个世界上每一只鸟都是不一样的,包括画的鸟,也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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