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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劫又指什么?是太子前世恰好替天子挡了一劫,还是她之前因为春水,而遭遇了一场火劫?
乔琬本该让清虚道长细细说来,可是当着左金鳞卫众人的面,她又不愿意让道长多说。若那道长当真有理,那李道人自会转回,届时他只怕是再难脱身了!
车架停在宫门前,乔琬又转乘轿辇往元熙宫去。
今日路旁的宫灯亮得早了些,天色未暗,静默伫立的宫灯没有照亮道路,只在宫墙上映出彤彤乱影。雪渐渐大了起来,阴沉低垂的天幕与长长逼仄的宫巷,是她不喜欢的风景。
待进了会宁殿,融暖室内才叫乔琬发觉自己的手脚都凉透了。
宫人们迎了上来:“娘娘先请沐浴更衣吧。”
乔琬摘了雪帽脱了斗篷,喝了一盏姜茶,才渐觉缓了过来。清佩姑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与药材,还请太子妃坐浴片刻,去去身上的湿寒。
“殿下回来了么?”乔琬不忘问道。
青蒿回话道:“殿下未归,娘娘先暖暖身子吧。”
乔琬从浴室出来,又换上了被熏笼烘得干透温热的衣服,抱着手炉,坐到铺了皮子的榻上,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欲睡起来。
她强打起精神,等到了酉时三刻,荣谌才带着寒意从外头进来。
“用膳了么?”荣谌饮了姜茶,又去更衣,“我刚从左春坊回来,一时忘了交待人请你先用晚膳。”
“无妨,我吃过点心了。”乔琬带着疏懒的困意道,不管今日在外遇到了何事,回到太子身边总是叫她安心许多。东宫每日最温馨的时刻,不过是二人在一起用晚膳罢了。
荣谌更衣出来,从白英那里接了手炉,只管先去去身上的凉意,才敢靠近妻子。
他问道:“今日可顺利?”
乔琬叹了口气:“我倒是更糊涂了。表哥,先用晚膳吧,此时说了只怕都无心好好用膳呢。”
如今天寒地冻,倒也不愿去偏殿用餐,只管去了会宁殿的偏厅。这里提前摆好炭火,暖热更甚。典膳局的食盒下也装着热水,生怕饭菜在路上凉了。
用过晚膳,又上了香茶,乔琬这才细细将今日在玉清观诸事说了。不仅如此,她还说了回来路上所思。
罢了,不忘问道:“表哥,左金鳞卫如今可得用?今日我碍着他们在场,不敢细问那清虚道长。”
荣谌神情肃然,他只道:“左金鳞卫多是可信的,但金鳞卫终是天子仪仗,只怕那道姑所言,此时已在福宁宫的案头了。”
乔琬知道自己该有些忧虑,不知天子会如何解读那几句模糊的话语。但她看着太子,心又慢慢安定下来:“表哥,只怕李道长就快回来了。”
有了清虚道长这番话,天子只会派出更多人去寻他。
“过了火劫,今生已经注定?”荣谌还在想着清虚道长的话,“若不合我意,那便改命!”
第二日一早,乔琬便去长春宫请安。
下了一夜的雪,举目望去,皆是白雪覆着宫墙。乔琬坐在轿上抱着手炉,只想着今日要多喝几盏姜汤。
进了暖阁,依旧是水仙的花香,倒是没有药味了,只有姜茶的香味。
乔琬行了礼,就被八宝姑姑递上了姜茶。
“昨日下了一整天的雪,难为你跑了一趟,如今还亲自过来,”太后笑道,“喝姜茶暖暖身子吧,万不可冻出病来。”
乔琬喝了茶,道:“太后今日瞧着容光焕发哩。”
“是昨夜天冷,竟好睡些。”太后道。
窗外的雪并没有打扫干净,只因太后说想看看雪景。那雪地映着日光,倒把暖阁也映得透亮。
乔琬将昨日一路的所见所闻又细说了一遍,连刘妧手上的薄茧都不放过,只当是为了给太后娘娘凑趣。但清虚道人所谓的火劫,她只略提了。又复述了李道长会回来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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