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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谭菁月的咆哮几乎震碎话筒:“我尊重你?!你想要什么尊重?尊重你当同性恋?!”
“然后像你那个短命鬼父亲一样得艾滋病死掉吗?”
陆祈绵知道她是在说陆湛光的事……
陆祈绵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滚动。
曾经,这些话语让陆祈绵痛不欲生,自打确诊白血病后,再听见如同隔着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活一天,少一天。
他不想人生留有遗憾,所以回国来找沈檐修。
命运已经给了他最严厉的惩罚。
人一旦没有能失去的东西,好像就变得无所畏惧。
陆祈绵胸膛起伏得厉害,跟她呛声道:“你有没有医学常识?不是每个同性恋都会得艾滋病!”
谭菁月听后,骂得更加难听了。
陆祈绵麻木地听着,过了好一阵,谭菁月骂够了,又威胁陆祈绵,让他立马回来。
陆祈绵却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妈,你有去过我住的公寓吗?”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电话那头骤然安静,谭菁月听见后愣了愣,“什么?”
“去我的公寓看看吧……”
陆祈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会回来的了,我现在跟沈檐修待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
其实猜到陆祈绵回国肯定会找沈檐修,所以谭菁月当初故意把事做那么绝,就是为了让沈檐修恨他,从而把陆祈绵的后路给断了。
不曾想过去几年,陆祈绵跑回国,居然这么快又跟沈檐修纠缠在一起。
陆祈绵却平静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找到我现在的号码,反正我不会回来……”
“你也别再打来了。”
陆祈绵说完就挂断电话,并将谭菁月的号码拉到黑名单里。
可能怕她继续骚扰,陆祈绵还将手机关机。
之后像被抽空所有力气,陆祈绵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他长舒一口气,好像心中积压的巨石终于落下。
高度紧张过后,手脚依旧在发抖,陆祈绵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手机扔在书房里,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找沈檐修了。
沈檐修果然生气了,浓烈的威士忌气息扑面而来,沈檐修居然脸色很差地坐在客厅里喝闷酒。
他一向生活规律,陆祈绵住进来这段日子,只有第一天见他在家里喝过酒。
但陆祈绵没想到,只是打个电话的功夫,沈檐修居然喝了还挺多。
他有些惊讶地走过去问:“你怎么还喝酒啊?!”
水晶杯中的液体映着顶灯,在沈檐修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他瞥了陆祈绵一眼,声音冷如冻土:
“陆祈绵,你走吧。”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将陆祈绵砸懵,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什么?”
沈檐修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仿佛无法克制怒火,重重将酒杯搁在茶几上。
“砰”的一声闷响,陆祈绵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说,让你走,别留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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