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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雾气蒙蒙的山谷之间,追寻着那神秘的水声,他们在悬崖之畔看到了壮观程度丝毫不输于塞利亚兰的大瀑布从自己脚下倾泻而出、滔滔奔向远方。“跳下去”的召唤就在耳边震耳欲聋,但沈苫却在那始终不曾停歇的诱惑中勾起唇角,转过身,在这真真正正只剩下他们两人的世界里与秦峥用力拥抱。
在那片鲁冰花海,他们还偶遇了一场婚礼。
来往的宾客都坐在露天的长椅上,看大家兴致勃勃的模样,估计大多都是和沈苫和秦峥一样过路来为陌生爱侣送上真诚祝福的旅人。
下午两点,冰岛的天气难得不错,阳光明媚,夏风拂面清爽,新郎与新娘早已在花丛中就位,牧师却姗姗来迟,但很快,伴着一阵动静颇大的发动机声,在大家的面面相觑之下,一位身着皮衣的大胡子先生摘下墨镜从刚刚停稳的机车上走了过来。而更加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接下来便披上了属于牧师的白袍,站在两位新人之间开始唱念颂词。
这可太他妈酷了。
“我想起几句诗。”沈苫闭上眼睛在鲁冰花丛中说道。
“什么?”秦峥问他。
“wehavenoideawherewearegogyouhavenoideawhereiefro…”
他的声音渐轻,秦峥却无比默契地接了下去:“butiwillcarryyouyouwillcarry”
沈苫笑着睁开眼睛,看见了婚礼主角遥遥向众人举起的酒杯。在沈苫愈深的笑意中,那位他见过最酷的牧师先生也向他们走了过来。
“需要我再临时接一单,为你们也证一场婚礼吗?”对方问道。
哇哦。沈苫意外地转过头与同样惊讶的秦峥对视两秒,沉吟过后,他们牵起彼此的五指,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他们早已天地为证。
牧师先生遗憾地扯下自己的白袍,忽然又大笑出声,捋了捋自己那头白金色调的飘逸发丝,促狭地冲两人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半秒,沈苫甚至觉得一年前那位在去秦峥毕业典礼的路上向他投以隐喻的司机又出现了。
但也许他们都是丘比特在人间的化身也说不定。
“有个比较冒犯的问题,但我好奇很久了。先生们,明明男人都是破坏欲十足的殖民者,但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平衡的?”
怎么平衡的?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们好像确实从一开始就坐上了天平的两端,力量与筹码此消彼长,即使偶尔为某人倾倒,最后还是又会回到那最微妙也最动人的平衡之中。
就像这次一样,他们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唯一的答案。
“我们互相殖民。”看着彼此笑眼中的自己,他们说道。
这是一场无人证婚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秦峥和沈苫坐在鲁冰花海中,眼中除了对方,再无旁人。
与此同时,他们头顶的那颗名为太阳的恒星正在绕着银河系中心旋转,而银河系、31星系甚至是整个可见宇宙都在绕着更加宏大的存在旋转。这些曾令秦峥着迷的星辰与宇宙都正在持续不停地奔跑运动,但他们却好像成为了唯一静止的那两个存在。
仿佛就这样一直坐下去、坐到天荒地老也是可以的,但在婚礼结束前,沈苫却像在布达佩斯的咖啡馆里和秦峥说“我们走吧”一样,有始有终地在他的陛下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他已看过自己想象中生命尽头该有的模样了,即使如今仍然只是浅浅窥到冰山一角,但沈苫已经不再心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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