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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这些流民感觉不太对劲啊,司农寺下辖的粮监司粮仓都快被买空了,得调用县府的粮仓了。”耿泽仔细凝视这些客籍的脸,怎么老感觉有些面孔有熟悉感,又感觉是错觉?
“阿弟,这一个多月里,总感觉有些人是熟面孔,买了米就消失了,好像过几天就又出现,重新领赈济钱和牙牌,可是你嘉兴,除了城门外,还有别的路过去昆山么?”石立诚问道。
“整个嘉兴都是军事重地,五万先锋营守着整条边境线,不可能直接偷潜入境的。”
耿泽看向南边——
嘉兴往南百来里路就是杭州湾,游海?不可能吧,这要绕着游好几百里,初春这么冷,不累死也得冻死。
而往东走是华亭县(今上海),华亭县往北就是被吴国窃据的吴江县,吴江县往西就是昆山县,趁没人看管时,游几下海、或在偏僻的海岸搭个小渔舟,就绕过去了。
“我再多叫些人来细盯几天,可能真是吴国派来骗米的,娘希匹。”
“倒不一定是骗,看他们那么急,还费那么大劲儿兜兜绕绕的,能派人潜入昆山县摸摸情况么?”
“我派人绕过去瞧瞧。”
……
苏州,昆山县。
春天的杨柳絮,飘的空中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吃了个满嘴。
“呸呸呸。”
县府内外的官吏,时不时呸呸两下,将飘进嘴里的絮毛给呸出来,还不时的因被絮毛惹痒鼻子而连打喷嚏。
昆山县令匆匆从州府策马回来,一群差吏赶忙围过去接驾。
“上头有令,我昆山二十日内要上交五千万[铁]钱,速速办事去。”县令黑着脸吩咐道。
“五千万?!春苗钱都提前收了,每亩加码至征收一千,那些臭种地的哪还有钱啊,还有拿自家小儿充奴口|交来的。”差吏一脸焦虑,再搜刮就太过分了,甚至已不信还能再刮出来钱。
[两税法为春税和秋税,收成后按亩交,春税又称春苗,秋税又称秋苗。]
“春苗都能提前收,秋苗当然也能,再不济把明年的地租给收了,赶紧办事去,别跟我磨叽。”县令不耐烦一句就回县府了,懒得再管这事。
长吏紧皱着眉头:“还地租,今儿才建隆二年,建隆四年的地租都已提前收了。”
可是话都吩咐下来了,他也没法,只能带着手下差吏去搜刮钱去。
“阿嚏!臭种地的,不好好种地,种这么多杨树做甚?飘的这絮毛,鼻子难受死了。”
老头本正趁着四周没有官老爷,领着自家十三岁的小孙女悄悄咪咪的下地里搭把手收粮食,地里种的是小米,比大米短一小半种植期,种三个多月就能收成,才收了没几摞,官老爷就忽然来了,他赶忙将小孙女推屋里去,然后好声好气的赔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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