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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娃儿自尊心强得很,今天怕是没得面子了······”
“你不晓得,他上次把我捡垃圾那些工具全都扔了,我也是晓得他一直不喜欢我做这些,但是我就是想多给他攒点钱留到那里啊,以后他一个人啷个办啊!”
她连忙拿纸过来,替老人擦泪,听着他无助惭愧的声音,细声:“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没说多久,老人怕陈浮己看出自己哭过的样子,就躺床上去了。
池沅不会做饭,陈浮己一个人在里屋忙了半个多小时,端了三菜一汤出来,都是素的,他今天没买肉回来。
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老头和池沅都说要给他打下手,他没让,又是他自己一个人把碗给收去洗了才算完。
七点左右,天渐渐暗了下来。
池沅再次坐到了那个熟悉的窗前,他那张座椅上。
每次坐到这里,她都在想,陈浮己一个人暗暗努力的模样。
他现在,也算是在认真做一件事了吧。
“陈浮己,我明天就要去参加竞赛了。”
“后天结束比赛,2号的飞机回北京,1号那天我还在雾城,你可以联系我。”
今天他发消息说要请她吃饭的时候,她就想和他说这件事了。
陈浮己默默听着,没有应答。他坐在凳子上,钨丝灯的光线隐隐约约照在他背上,看不太清脸上的神情。
空气中弥漫着寂静,无声的低气压让池沅多了几分伤感,她坐在陈浮己窗前的桌子边上,看向他最近的习卷。
字迹虽然还是一向的潦草不堪,但该缺的步骤一步都不少。
之前池沅还劝过他,说是字迹在高考中,也是一份隐形考验项目,尤其是在作文里。
结果陈浮己满不在意地说,学霸的字都长他这样,因为把时间都花在做题上了。
池沅说这是歪理,但他不改也就懒得再说他了。
她轻轻翻动着卷面,缓缓开口:
“对了,我上次去南路那家书店,帮你问过几份详解资料,只是当时没有货,这两天应该有了,你抽个时间去拿吧,说你名字就好。”
他“嗯”了一声。
“陈浮己,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雾城。”
或许有机会,只是可能要很久很久,久到他们都记不清彼此了。
陈浮己慢索索地从桌上拿过烟盒,从里面倒出一根,叼在唇边,咬着烟头。
他伸手聚拢火势,烟雾渐渐散开,深深地吸了一口,让尼古丁直达肺底。
“池沅,北京离这里远吗?”
“不远,大概一千八百公里。”
坐飞机,只需要两个多小时。
他拿开烟,弹了弹烟灰,语调缓慢:“可是对我来说,北京很远。”
池沅心中一颤,没有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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