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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崇情绪很少外露,唯一能清晰表达出来的无非是“欲望”。关自西总是需要去猜测他的情绪,从那种漠然的脸上捕捉微弱的笑意、细小的不满,然后选择最好的一种方式应对。
这是第一次,陈崇在关自西面前袒露出真正的落寞。同一场雨,将关自西和陈崇隔开到两个世界之中,他抬手,却只能摸到空落落的空气,没有陈崇。
做任何事,总是优先权衡利弊的关自西,竟然真的溢出股冲动来,想要找到陈崇。
这个念头一动,便像是魔咒般驱之不去,关自西犹豫片刻后开口:“陈崇,你想见我吗?”
对面不答话,关自西却确定他听见了。
于是关自西不死心地再反问一遍:“你想见我吗?”
电话那端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停止,没有了密集的敲击声,那唯一的声音也就此终止。
“你想见我吗?”
三次,关自西穷追不舍地追问了三遍,像是非要从陈崇口中问出个答案,否则誓不罢休。
片刻过后,陈崇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屈服了。
陈崇声音有些低:“我想。”
这两个字从陈崇口中说出来,就是一记重弹,炸进关自西平静的内心,一声巨响落下,他心里荡起片久久无法平息的涟漪,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关自西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他随意挑了件毛衣匆匆往身上套,险些连袜子都穿反了。
“你等我,我来找你。”关自西脚胡乱踩着裤子,一个趔趄险些绊倒,勉强扶着家具站稳,他恍惚和眼前的全身镜中的自己对视一眼,沸腾的心忽然冷却些许,他用肩膀夹住手机,慢慢将裤子穿好。
陈崇看了看时间:“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我知道。”
“那你还要来。”
关自西快将衣服穿好了,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冷,又多拿了件外套,害怕陈崇冻着,他边走边说:“没办法,你说想见我,我是一定要来的。”
陈崇安静片刻,说:“我来找你。”
已经穿戴整齐的关自西站在家门口一滞:“什么?”
“是我想见你,该我来找你。”陈崇语气轻飘飘的,他还有后半句,可后半句淹没在雨里,只有两个模糊的字音。
关自西下意识一笑,他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温声道:“好,我等你。”
半个小时后,关自西的家门被叩响,陈崇分明知道密码,却还是摁了门铃、敲了门,在外面等着关自西给他开门。
关自西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湿漉漉的脸。陈崇被雨淋了满身,头发尽数贴在脸上,面色惨白,活脱脱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阴郁水鬼,他漆黑无光的眼睛盯着关自西。
那瞬间,关自西联想到躲在暗处的野兽的眼睛,而他是即将被捕的猎物,下一秒就会被陈崇冲上来咬断脖子,他莫名有些胆寒。
“怎么淋得这么湿?”关自西抽回神来,想去拿干净的毛巾来,却被陈崇抬手拽住了手腕。
关自西眼前一晃,手上一阵钝痛,半个身子砸进陈崇怀里。柔软的毛衣浸在湿漉漉的身体上,陈崇下巴尖处缓缓滴落雨水,滴进了关自西的衣领里,冻得他一哆嗦。
寒湿的冷气和陈崇的呼吸一道袭来,陈崇低声说:“你心疼我。”
“你前段时间才刚刚发过烧,为什么又淋雨?”关自西任由他抱着,浑身如被一块冰给浸透了,他的话才刚问出口,忽觉湿湿的指尖掐住他的下巴,带着寒气的吻欺压而下。
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关自西浑身一僵,经过雨浸润过后,陈崇身上的气息愈发清冽,止不住往他鼻腔里钻。软舌卷走他腔内每一寸气息,他被陈崇欺着抵在墙角,高瘦的身影将他尽数笼住,在这逼仄的一角,关自西隐有股窒息的错觉。
“你心疼我吗?”陈崇追着他亲,竟然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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