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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润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嘟囔道:“哼,你都不知道要抹哪儿。”
“泽芳露。”楚正则慢条斯理地解下外袍与朝靴,然后用香胰子反复净手,再拭净一根根手指,声音含笑:“汤圆儿,你说我知不知道?”
他自来勤勉好学,晏太医当初给他带了那一箱物什,也不是白带的。薛玉润的反应,再稍一联系珑缠的话,楚正则就知道珑缠小心翼翼地拿着的“药”究竟是什么了。
被子底下的薛玉润,不管心里如何绝望,面上是绝不可能求饶的,她斩钉截铁地道:“你不知道。”过了会儿,还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楚正则轻咳一声,道:“大婚之前,总要学上一二。”他很清楚怎么堵住她的嘴:“汤圆儿,你大婚之前,难道没看过避火图么?”
薛玉润一噎,果然不问了。
楚正则紧接着循循善诱地道:“汤圆儿,不要讳疾忌医。你自己难抹,与其让宫女上手,不如我来,毕竟……”
后半句,掩在了他落在薛玉润额上的吻中。
不用楚正则说完整,薛玉润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她一时都分不清,究竟是她自己动手羞人,还是干脆把脸一蒙,让楚正则动手更羞人。
“那、那你只许抹药。”薛玉润犹豫了好半天,最后把心一横,强调道。
楚正则缓而低声:“嗯……”
天光悠悠地透过垂下的红色床幔,照在鸳鸯绣被上,落下斑驳的春光。
室外,珑缠和宫女们站在檐下。
小宫女红着脸,迟疑地低声问珑缠:“姑姑,要吩咐小厨房备水吗?”
珑缠看着这大晴天,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在帝后大婚之前,珑缠是能笃定地说出“不用”二字的。
可今日看到薛玉润腰背上的红痕……
珑缠面不改色地道:“你怎知道陛下和娘娘不会想晚膳前沐浴更衣?吩咐小厨房,时时都要备水。”
小宫女恍然应声,转身去小厨房吩咐。
珑缠站在廊下,幽幽地叹了口气。
皇后身边的御侍总管,果然不好当啊。
好在,虽然皇上和皇后抹药的时间久了些,但的确没有要水。陛下出门之后,去练了一个时辰的剑,然后才沐浴更衣。
这让珑缠大松了一口气。
薛玉润倒是没觉得楚正则会把持不住,他那么在乎她,才不会明知道她要上药,还做有害她身子的事儿。
可尽管如此,看到珑缠欣慰的表情时,薛玉润还是红透了脸,只求三朝回门时,叔母和嫂嫂她们,可别像珑缠这般敏锐。
为了能在三朝回门时养足精神,薛玉润索性以泽芳露养身子需要一段时间为由,让楚正则禁欲了两晚。至于他眸中的幽光,她只能权当没看见。
终于捱到了三朝回门那日,楚正则于太和殿筵宴薛家族人和王孙贵族。薛玉润在千秋宫召见薛、萧两府女眷。
两家女眷入宫时,还带上了十个箱笼,全是薛、萧两家替薛玉润准备的添妆。
一见薛玉润红润的气色,薛、萧两家的女眷对视一眼,都会心一笑。
这笑意让薛玉润脸色微红,好在长辈们给她留着颜面,看破不说破。
不过,等能单独跟薛玉润说话时,钱宜淑到底比她们都跟薛玉润更亲近些,还是忍不住感慨道:“看到娘娘过得这般好,家里人便都能心下大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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