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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望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偏偏今日吃错了东西?如果三公主真的因为去采你放下的莲花,而跌入水中,你会如何?”许涟漪的脸色很差。
先前许望和许从登兄弟大闹一场、以至祖父气病,她被迫提前离开静寄山庄。母亲挨打、彻夜哭诉、她被父亲指责——这些画面,牢牢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旁的许二夫人大惊:“你是说,有人要害望哥儿?又是许从登那个王八蛋?”
许望眉头一皱,难堪地叱道:“他才刚关禁闭出来,难道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许二夫人绞着帕子:“他背后出主意的狐媚子……”
“还有堂哥。”许涟漪打断了许二夫人的话,低声道。
“鞍哥儿?”许望和许二夫人震惊地看着许涟漪,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继续,门外的小厮就通禀道:“二少爷,外头有人找。”
是夜,月色融融,许家人彻夜难眠,可不妨碍其他人睡一个好觉。
尤其是今天诸事顺遂的薛玉润。
她坐在拔步床上,悄悄撩开床幔,借着月色与灯火,看手上的一叠一叠碧云春树笺。
这是楚正则今日在相思树下想拿出来给她的信笺,这一日忙忙碌碌,直到看完大哥教训二哥和三哥,薛玉润才彻底松快下来。
这一次的碧云春树笺上,不像以前画着她的小像,而是画了一对葫芦。
先合,后分,再合。
其下配着解释之语:“……男俯女仰,天覆地载……于是阴阳合谐,乾坤有序。”
薛玉润红着脸看,珑缠忽地推门而入。
薛玉润吓了一跳,“啪”地放下床幔,翻身就滚回了床上,侧躺着,屏气凝神,将信笺一把塞进云丝锦被下。
好在珑缠大概以为她睡着了,只是蹑手蹑脚地吹灭了灯火,又悄然掩上了门。
薛玉润大松了一口气,将信笺从云丝锦被中抽出来,小心地折好。
浓浓的夜色,让她没法再看这羞人的信笺,却也遮掩了她红彤彤的脸。
薛玉润抿着唇,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信笺压在床头箱笼的最底层。
轻轻地合上箱笼,薛玉润才大松了一口气。
她正面躺着,望着自己绣着葫芦双福纹的床帐——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床帐上的葫芦这么惹眼过。
两瓣葫芦在她眼前慢悠悠地分开又合拢。
薛玉润对这解释一知半解,可一想到,楚正则本来是想用它们来向她解释“鸳鸯绣被翻红浪”……
薛玉润“唰”地扯着锦被,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后悔了。
就算今夜楚正则按时就寝,她也不想入梦去寻他。
然而。
翌日一早,薛玉润两眼无神地把自己埋在云丝锦被中。
——为什么她只睡了那么短短的时候,还是会梦到楚正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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