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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沈安之的描述，立瑜道长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等她全部说完之后又过了许久，他都没接话，像是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沈安之不知此时自己该说些什么，所以也跟着他沉默不语。

立瑜道长终于开了口，“所以她很清楚，你就是预言所说的那个人。”

沈安之缓慢地点了点头，“我认为是这样。”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立瑜道长看了她一眼，“不，不是说勇气。而是说，从魔王手底下活着回来、而且还没有无法恢复的损伤，这让所有人都更加相信你能做到。”

沈安之一脸茫然，啊？那不是任何人拿了幻海神玉都能做到的吗？

像是又一次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立瑜道长补了一句，“一般人即使有幻海神玉，大概也只是能勉强自保……但灵力是不可能恢复的。”

沈安之的心理活动已经从尴尬变成略带抓狂了。这到底是自己的面部表情太容易泄露想法，还是对方用了什么特别厉害的术法？

她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是，那个，就，有点不太明白。”

“啊？”这会轮到立瑜道长的脸色带上了几分茫然。

“就是，我们要……消灭，那个魔王，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为了什么。”

立瑜道长几乎要气笑了。这个圣女，该说她什么好，天真还是可怕？她先是主动独闯玄极山，然后回头又问他为什么要消灭魔王？

“我青云门一直是名门正派，但数百年来自从魔王出世，就时不时有人遭到飞来横祸，被她夺去修为……”

还是那套说辞，沈安之想。她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只是林姒锦。

“或许，我是说，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我们可以跟林……魔王谈判呢？条件什么的，两边都可以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即使谈不拢再开打也不误事。”

立瑜道长没憋住，在沈安之面前嗤笑了一声。

“沈安之，我告诉你。今日这番话你说了出来，就该庆幸此地只有我二人，有什么话也是出汝之口入我之耳，不会传到外面。”

沈安之一副“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传到外面”的表情，立瑜道长看了她一眼却没理会，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也亏得你是救世主，要是换作任何一个人，即使我说了这句话，也早就被上天入地追杀，打得灰飞烟灭十八个来回了。”

沈安之虽然很怀疑对方这样说有夸张的成分，但整个修真界对林姒锦都是“同仇敌忾”的态度，见不得任何人同情她，却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