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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祖传魂幡(第1页)

“噗——”

一声沉闷的响动,在狭小简陋的石室内回荡,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叹息。那是丹炉倾倒的声音。炉盖滚落一旁,炉内仅剩的一点灰烬,随着炉体倾覆而散落在地,混入石缝里积年的尘埃中。

徐正阳佝偻着背,枯瘦如柴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着催动炉火时过度消耗灵力带来的灼痛和麻木。他怔怔地看着地上那摊灰黑余烬,浑浊的老眼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像烧尽的灯芯,连青烟都吝于升起。

八十年了。

整整八十年光阴,从他懵懂少年拜入这青云宗山门,至今已是须发皆白,垂垂老矣。练气九层,这道横亘在仙凡之间的天堑,他蹉跎了一甲子岁月,耗尽心血,尝遍丹药,撞得头破血流,终究没能迈过去。寿元将尽,气血枯败如朽木,连丹田里那点微弱的气感,也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石室内弥漫着劣质丹药炼废后的焦糊苦涩味,还有一股更浓重的、属于行将就木者的陈腐气息。四壁空空,仅有的石床石案,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这就是他徐正阳,一个青云宗最底层、最不起眼、也最无用的外门弟子,耗费整整六十年光阴换来的全部。

够了。

他慢慢直起酸痛的腰背,动作迟缓僵硬,每一次关节的摩擦都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环顾这囚困了他大半生的方寸之地,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是该离开了。回到山下那个早已陌生的凡俗家族,寻一方祖坟旁的薄地,静静等待最后一口浊气散去,也算落叶归根。

收拾行囊的过程简单得近乎凄凉。几件洗得发白、磨损得厉害的粗布道袍,那是外门弟子的标识,此刻更像一种无声的嘲讽。一个瘪得可怜的劣质储物袋,里面装着几块下品灵石,几瓶早已失了效用的劣质聚气丹,几张皱巴巴、灵力黯淡的低阶符箓——这是他全部的身家,也是他一生挣扎求索的卑微见证。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石床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粗布包裹上。解开布包,里面是一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幡。幡布呈现出一种暗沉得近乎污浊的色泽,非布非革,触手冰凉滑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质感。幡面边缘残破不堪,几处撕裂的痕迹尤为显眼,露出底下更深邃、仿佛人皮肌理般的暗红内衬。幡杆乌黑,不知是何材质,沉重异常,顶端尖锐,像某种凶兽的断角。

这便是徐家所谓的“祖传之物”,据说曾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残片。当年他离家上山,老祖宗颤巍巍地将这破幡塞给他,浑浊的老眼满是希冀,说什么“祖宗庇佑,仙路可期”。如今想来,不过是一个苍老灵魂对后辈渺茫前程的、一厢情愿的寄托罢了。六十载寒暑,这幡除了沉重冰冷,再无任何神异。

徐正阳干枯的手指抚过幡面上几道深刻的裂痕,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祖宗庇佑?呵……他小心地将这面沉重的、除了添堵毫无用处的魂幡重新包好,塞进了行囊最底层。权当是……带回家给老祖宗一个交代吧。

推开沉重的石门,外面是青云宗外门弟子聚居的山坳。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冷湿意。远处几座孤零零的石屋前,有年轻的身影在活动,或吐纳练气,或演练粗浅法术,朝气蓬勃,那是他早已失去的东西。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佝偻着背、背着简单行囊的老人。他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即将被山风无声无息地吹走。

通往山门的路,漫长而寂静。石阶斑驳,承载过无数人踏入仙门的憧憬,也送走过无数人梦碎后的背影。徐正阳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踏在过往的碎片上。六十年前,那个满心热血的少年踏着这石阶而上,心中所想尽是长生逍遥,移山填海。如今,只剩下一个被岁月榨干了所有精气神的空壳,沿着同一条路,向下走去。

山门高大巍峨,由整块青玉雕琢而成,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却又冰冷的光泽。巨大的匾额上,“青云宗”三个古篆字铁画银钩,仙气盎然,散发着无形的威压,如同九天之上的俯视。

两名值守山门的年轻弟子,身着青色劲装,身姿挺拔,英气勃发。其中一个正无聊地打着哈欠,眼角余光瞥见从石阶尽头缓缓挪上来的那个身影。

灰白的头发在脑后勉强挽了个髻,用一根枯木簪子别着。身上是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口都磨出了毛边的外门弟子道袍,浆洗得倒还干净,却愈发衬出它的廉价和寒酸。背上一个灰扑扑的包袱,压得那本就佝偻的腰背更弯了几分。面容枯槁,皱纹深深刻进皮肉里,如同龟裂的旱地。眼神浑浊,步履蹒跚,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沉重感。

打哈欠的弟子用手肘碰了碰同伴,朝徐正阳的方向努了努嘴,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笑意。另一个弟子抬眼看去,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松开,换上一副标准的、毫无温度的恭敬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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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阳终于挪到了巨大的山门阴影之下,停下了脚步。他微微喘了口气,浑浊的目光看向那两个年轻得有些刺眼的守门弟子。

“前辈。”两名弟子同时抱拳,动作整齐划一,声音也足够洪亮。

但徐正阳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洪亮之下空洞的回响,看到了那抱拳动作中敷衍的弧度。他们的眼神,飞快地从他佝偻的背脊、破旧的道袍上一掠而过,里面没有对前辈修士应有的敬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疏离——如同在看一块挡路的顽石,或是一截行将被山风吹折的朽木。

“前辈走好。”先前打哈欠的弟子又补充了一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眼神却飘向了远处翻腾的云海。

徐正阳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意义不明的咕哝,算是回应。他不再看那两个年轻人,迈开沉重的步伐,踏出了那象征着仙凡之隔的巨大门槛。沉重的青玉石门在他身后无声地矗立,隔绝了里面的一切,也隔绝了他耗费六十年光阴的所谓“仙缘”。

身后,似乎传来那两名弟子压得极低的、带着嘲弄意味的轻笑。山风呜咽着掠过,将这点微末的声音彻底吹散。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似乎更加漫长崎岖。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毒辣,照在光秃秃的山石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徐正阳沿着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布满碎石的小径踽踽独行。这里早已远离了青云宗的山门护持范围,荒凉而寂静,只有风吹过嶙峋怪石的呜咽声,以及他自己粗重疲惫的喘息。

他太老了。寿元枯竭带来的不仅仅是修为的停滞,更是身体机能的全面崩塌。每走一步,膝盖都像被生锈的钝刀反复刮磨,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嘶鸣。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道袍,紧贴在嶙峋的脊背上,带来一阵阵虚脱的寒意。

他不得不停下来,靠在一块被晒得滚烫的巨大山石上喘息。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最后一颗劣质的辟谷丹,艰难地咽了下去。一股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热流在干涸的经脉里流淌了一下,随即消失无踪,杯水车薪。

就在他艰难地平复着呼吸,准备再次迈步时,前方路旁几块巨大的乱石后面,慢悠悠地转出三道身影。

三个年轻人。

为首的是个方脸汉子,身材粗壮,穿着一件半旧的皮甲,敞着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一道狰狞的旧疤。他手里随意地掂量着一把厚背砍刀,刀口上几个明显的豁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左边是个瘦高个,像根竹竿,颧骨高耸,眼神飘忽闪烁,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小的淬毒匕首。右边则是个矮壮的胖子,满脸横肉,扛着一根粗大的狼牙棒,咧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三人都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草莽气和毫不掩饰的恶意。他们的目光像秃鹫发现了腐肉,贪婪而残忍地锁定在徐正阳身上,尤其是他腰间那个干瘪的储物袋。

“哟呵,”方脸汉子把砍刀往肩上一扛,堵在路中央,粗嘎的声音带着戏谑,“这荒山野岭的,还能碰上个老寿星赶路?稀奇,真稀奇!”

瘦高个阴恻恻地接口,匕首在他指间翻飞:“看这身打扮……啧啧,青云宗出来的‘前辈’?怎么着,是宗门里混不下去了,打算回乡下土里埋自个儿?”他的声音尖细,像毒蛇吐信。

矮壮胖子嘿嘿一笑,狼牙棒重重往地上一顿,激起一片尘土:“老头儿,识相点!看你老得都快走不动道了,哥几个发发善心,帮你减轻点负担!把你身上那破袋子,还有那包袱,都孝敬出来,麻溜的!”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凶戾,“省得我们哥仨动手,让你这老骨头直接散架在这荒沟里!”

徐正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沉入一片冰冷的死寂。劫修!而且是三个修为不弱、明显惯于此道的年轻劫修!他枯瘦的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储物袋,里面那几张低阶符箓和几块灵石,是他仅有的、打算带回家的“遗物”。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愤怒猛地冲上喉头,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本就蜡黄的脸色瞬间涌上一股病态的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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