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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何梅语气中满是无奈和不忍,池砚听得出她的自责,比自己更自责。突然鼻子一酸,就想哭了。
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池砚哑着嗓子说:“你先回来吧。”
池砚一夜没睡,守在外婆病床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乌央乌央拥挤而出——这段时间肯定得有人寸步不离的在外婆身边照看,自己这学恐怕是不能消停地好好上了。如果他亲妈待不住,过几天就走,自己是不是还要请个看护。
池砚揉揉太阳穴,头胀得难受,他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想做做题,分散注意力,可是一不留神,天亮了。
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把他的思绪从题里拉了出来,池砚看着笔记本上的小耗子,突然有些想裴问余——这几天落下的课,回去得找他好好补补了。
外婆在临近中午饭点的时候醒了,池砚终于知道了所谓的后遗症是什么——她的右半边身子动不了了。
手不能抬,脚不能挪。
老太太红着眼睛,声音哽咽:“还不如死了算喽。”
“说什么呢!”池砚道:“医生说了,这只是暂时的,慢慢就会恢复,不严重,你别多想。”
外婆用左手抹掉眼泪:“苦了你了,这事儿……”
池砚知道外婆要说什么——这事儿不该你担着。
他说:“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还有我妈,我替她多做一点,以后好跟她算。”
老太太苦笑:“你还跟你亲妈算呢?她都没来。”
“来了来了,马上就到。您见到她就狠狠的骂!不用给我面子。”
外婆点头道:“恩,不给!”
何梅在日薄西山之际终于到了医院,一路风尘仆仆。外婆到底还是没舍得骂自己女儿,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引起了同房病友地围观。池砚尴尬地把她们俩分开。
何梅观察了一圈周围环境,决定给她换个病房。在之后一个小时里,她雷厉风行解决了所有事情,包括见主治医生、确定康复方案、配什么药吃什么药,最后把外婆送进单人病房。
池砚一路跟在何梅屁股后面进行反思,自己这行动力果然比不上亲妈。
一个顶俩。
裴问余一直把衣服揣在书包里,可是他已经两天没见到池砚了。裴问余抽空逮住了正在上厕所的林康,把他堵在厕所,林胖子吓得瑟瑟发抖:“干……干什么?”
裴问余:“……”
他搜肠刮肚想找一些不怎么特意的措辞来打听,可是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特意。
林康的脑子时而通直肠,时而鬼灵精。他居然一眼看出了裴问余堵他的目的:“你是不是想问池砚啊?”
裴问余:“恩。”
“你找他有事儿?”林康问。
裴问余这会儿特想把林康拧巴拧巴塞下水道,废话忒多了,“没有。”
“哦。”林康心想,那你问他干嘛?一秒钟之后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解释——大概是浓浓同学情吧。可是这个同学情没有体现在他身上,林康看着裴问余的表情,咽了口唾沫老实交代:“他外婆没事了,他妈妈也回来了,估计这两天就能来上课了吧,我也一直没见着他,都是听我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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