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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给你的那是给谁的?少他妈糊弄我。”
刘晟以为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抬脚踢了他屁股一下:“你说你这倒霉催的,穷就罢了,身为男的那玩意儿还不好使,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正巧这时他朋友买完烟出来,趁他转身说话的功夫,章维赶紧拿着药走了,一路上心里都惴惴不安,不时回头看他有没有追上来。
幸好刘晟对他根本不在意,跑了也就跑了。
之后没两天,方邵扬申请去印度出差被批准,临走前到章维家去了一趟。
章维入职鹤鸣也就在那几天。
对于一名应届生来说,能在鹤鸣的it部门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尤其像他这样本科学历并不亮眼的。他自己知道这是因为谁的缘故,又因为私下帮邵扬做的那些事,内心对贺峤既感激又愧疚,总想着什么时候能见见贺峤,只是一直也没有机会。
处暑节气那天临江下大雨,许多没带伞的都被困在公司等人来接,其中就包括章维。
八点左右贺峤和周培元下楼回家,经过大厅时见一个年轻人正用手语跟保安交涉。见到他们,保安瞬间立正:“贺总好!”
“怎么回事?”周培元打量章铭。
“好像是来接什么人的,不会说话。”保安指指嗓子摆摆手,“电话也没打通,正问他具体什么部门的、叫什么呢。”
章铭呃呃两声,翻过手机给他们看,屏幕上是刚打的几个字:我找我哥哥章维,他是这里的电脑工程师。
“你是章维的弟弟?”贺峤目光移向他的脸。
他用力点头,指指外面的雨,又指指伞。贺周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变得很复杂,尤其是把章维引荐给人力的周培元,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跟保安简单交待几句后,周培元引着人坐到等候区:“给你哥哥打过电话了,坐这儿等吧。那边有热水有饼干,想吃什么自己拿。”
章铭感激地点点头,两个膝盖并着,坐姿十分拘谨。等了一会儿后大约觉得尴尬,打开背包拿出平时交流用的作业本,把封皮上自己的名字指给他们看,然后又对着他们俩羞涩地笑了一下。
“章铭。”贺峤轻声念了一遍,也回以微笑,“好名字。”
章铭指指他,又指指周培元,眼睛睁得大大的。周培元马上会意:“他这是问咱俩名字呢。”
人总有种惯性思维,觉得不能说的人也不会听,聋哑聋哑,二者区分不开。贺峤和周培元都犯了这毛病,第一反应是想把名字写下来,贺峤问周:“有笔吗?”
周培元摇摇头,章铭马上把头埋到包里去掏,掏了半晌后忽然惊喜地“啊”了一声——
他找到了一支不属于自己的笔。
贺峤离得近,在他把那支笔举起来的那一刻,脸上的微笑一点点消失。
沉稳庄重的黑色笔杆,铂金笔夹,又是限量款的,不可能认错,更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生可以负担的。
他的一颗心渐渐下落。
明明包装时慎之又慎,送出时珍而重之,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舍得握过,它就被一个陌生人随手扔在包里,跟钥匙、口香糖、卫生纸胡乱地搁在一起。
顺着他的目光,周培元也注意到了,定睛一看后马上抢过来:“这笔哪来的?”
章铭吓了一跳。
“我问你这笔哪来的?”
“呃、呃、唔!”
“培元。”一只手搭上他手腕,“把笔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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