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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小姐明显走神,扶秋小声问道:“小姐,你愿意为了陛下此生困守此笼中,比那些不受宠的妃嫔更惨吗?”
她清澈的眼眸动了动,低头看向父亲留下的手札,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不愿,我是我,便是同他有一段露水情缘,过了便放下了,我不会变成我讨厌的样子。”
析春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她听了扶秋的话才明白过来,小姐现在开心,只怕以后就可怜了,从世子就知道,男人对你好时是千好万好,不好时是要人命的。
她拉住沈观鱼的手:“小姐,你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支持,去哪儿都别丢下奴婢呀。”
扶秋也来将手搭了上去:“奴婢也是。”
沈观鱼回握住,心里安定了许多,说道:“好!咱们到时候回苏州。”
烛火还亮着,三个人说起些旧时的趣事,轻快的笑声盈满楼阁。
这消息传到存寿殿可真是大事不妙了,赵究猛地掀被起身,自己就这么走了,她不见半点失意,反倒这么开心。
好!好样的!
等到第二日,宫人来宣召的时候,沈观鱼还在帐内睡得香甜。
前一晚三人说得太晚了,才睡了不过两个时辰就被喊了起来。
沈观鱼听到齐王母子要进宫了,忽地惊醒,想起正事来,她忙梳洗打扮后,在内侍的引路下进了存寿殿。
彼时齐王母子还没到,赵究坐在御案后看书,见人进来了,眉毛都不抬。
沈观鱼头一回经受这人的冷淡,虽然心口有些酸涩,但昨夜也想通了,便面色如常地屈膝行礼:“见过陛下。”
“嗯。”赵究仍旧不看她,还是康业公公说道:“沈娘子请入屏风后落座吧。”
她点点头,绕过御案往后去,衣袖在紫檀御座的边缘滑过,赵究低垂的眼睛瞥了一眼,指腹在书页上摩挲。
他现在不想抱她。
沈观鱼对他的刻意冷淡半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根本不放在心上,赵究从昨夜就沉郁心情更加晦暗。
待沈观鱼在屏风后坐定,赵究的声音方响起:“请他们进来吧。”
齐王妃和赵复安低眉顺眼地进来了,二人面圣,自然华服加身,可惜精气神都散了,人不过是裹在衣服里黯淡消沉。
“臣妇侄儿拜见陛下。”
赵复安进殿前撤了轮椅,改拄拐杖,但那条腿彻底是废了,所以挪得分外缓慢,跪下时更是狼狈。
听他自称“侄儿”,赵究修眉一挑,投书看向跪下的二人:“何事前来?”
齐王妃抬头,眼神游移片刻不知从何说起,但为了儿子,只能舍下一张老脸求这儿媳的奸夫:“陛下,臣妇拜见,是想求陛下一个恩典,赐王府一盆多萤,救复安于水火。”
屏风后的人影被赵究和御座挡住,没人知道后边还有人在。
“多萤?哦,南疆进贡的小玩意儿,可惜了,只有一盆,朕赐给了……”赵究笑了一下,“不就在齐王府吗?王妃不该来求朕。”
齐王妃心说沈观鱼都被你藏起来了,那花也死了,不求你求谁。
但她知道不成,只能赔罪:“求陛下恕罪,那花,那花被沈观鱼专送臣妇妹家的女儿叫姚敏俞的,她不慎将花养死了。”
“如此,可惜了。”
见赵究无意追究,齐王妃又重复了一次:“臣妇想求陛下再赐一盆多萤。”
赵究摇头:“王妃耳朵不好?那花,只此一盆,南疆也是百年难见,才送进京予朕赏玩罢了,没了便不会再有了。”
齐王妃面色一白,身子颤抖个不停,一旁的赵复安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但骨节攥得发出了细小的声响。
“不过是一盆花罢了,王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偏看上了一盆花?”他撑着额角,摆出了闲聊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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