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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黑暗中的微光（第1页）

冰冷的触感最先唤醒渊烬的意识。

那是地牢特有的阴冷，像无数细小的冰针穿透皮肤，刺入骨髓。他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右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里本该有手臂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冰晶封印，流转着微弱的清光。

"呃。。。。。。"

渊烬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干裂的嘴唇渗出鲜血。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铅，他拼尽全力才睁开一条缝隙。

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自己被粗大的玄铁锁链禁锢在石壁上。锁链上刻满符文，散发着压制灵力的波动。地牢墙壁上深褐色的污渍是经年累月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气味。

"苏。。。清寒。。。"

这个名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冰谷中的最后一幕在脑海中闪回：那抹清冷如月的背影，那道斩断他右臂的剑光，那句"命数未尽"的冰冷判词。

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声响，右肩的伤口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渊烬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头滚落。他低头看向胸前——那半块玉佩依然静静地躺在衣襟下，温润的表面偶尔闪过一丝混沌的光芒。

"球球。。。"

他下意识呼唤自己的灵宠，却只得到一片死寂的回应。自冰谷一战后，他与球球之间的灵魂联系仿佛被彻底切断。

地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周执事，那小子就在里面，半死不活的，保管您问什么他说什么！"这谄媚的声音渊烬再熟悉不过——是金多多。

"哼，废物一个，也配惊动苏师姐出手？待会儿老子非让他尝尝十八般点心不可！"另一个粗鲁的声音充满怨毒。

"噤声！"威严的呵斥声响起，带着筑基期的威压。

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三道身影出现在门口，为首的正是内门执事周乾。他身披执法堂黑袍，脸色略显苍白，冰谷一战显然让他受了内伤。身后跟着两名凶神恶煞的执法弟子，而缩在最后面的，正是满脸谄笑的金多多。

"渊烬，"周乾负手而立，声音冰冷，"醒了？也好，省得本执事费事。"

渊烬艰难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扫过众人。当他看到金多多那张幸灾乐祸的胖脸时，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

"金。。。多多。。。"渊烬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你。。。不得好死。。。"

"放肆！"周乾厉喝一声，筑基期的威压如重锤般砸下。

渊烬如遭雷击，身体猛地弓起，"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血滴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阶下之囚，还敢口出狂言！"周乾眼神阴冷，"说！你潜入冰谷禁地意欲何为？那吞噬精血的邪功从何处学来？李老三和张猛是不是你所杀？还有。。。"他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你身上那半块玉佩，与苏师姐有何干系？"

渊烬沉默以对，只是将头扭向一边。他知道，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解释只会带来更多羞辱。力量才是真理，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沉默抵抗。

"哑巴了？"脸上带伤的执法弟子狞笑着抽出黑色短鞭，"看来需要松松筋骨！"

鞭影如毒蛇吐信，狠狠抽在渊烬胸膛上。

"呃啊——！"

布帛撕裂，皮开肉绽。渊烬发出一声惨嚎，胸膛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锁链被扯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说！邪功哪来的？玉佩哪来的？"执法弟子厉声喝问。

回答他的只有渊烬粗重的喘息声和死死咬住的嘴唇。鲜血从嘴角滑落，滴在已经染红的衣襟上。

"妈的！还挺硬！"

鞭影再次落下，这次是连续三下。渊烬的肩膀、后背、腰腹同时绽开血花。剧痛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视野开始发黑，耳中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和鞭子的呼啸。

金多多在一旁兴奋地搓着手："打！使劲打！看他还敢嘴硬！"

周乾冷眼旁观，等待渊烬意志崩溃的那一刻。

就在渊烬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时，一个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意念，如同穿过厚重冰层的细丝，轻轻触碰到了他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