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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帽可以卸,口罩可以摘,来来往往的人要不忙着偷生要不忙着等死,谁也不关心谁为何神情匆匆,面色紧张。只有一个报刊老板说自己隐隐约约记得有个小伙子在自己这里买了包烟,貌似是从一个女款手提包里掏的钱,可惜他也说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只记得人后来去了公交车站,
于是方队长和闻海又带人去公交公司查了行车记录表,确认当时可能是628路、467路或者k98路公交车,一队的人分成三拨挨个站点查监控,走访附近,开始了新一轮枯燥而又似乎无望的调查。
在双眼通红的盯着监控录像,终于在628路一个中途站下车后一百米外的摄像头里看见那个被抢的女士挎包时,连闻海都忍不住和在一旁乱蹦乱跳的柴凡文击了下掌。
有了明确目标,一切调查都按下了快进键,办案经验丰富的几个人很快领着警员们分头行动,该查监控的滴了眼药水继续盯着屏幕,该去安抚家属情绪和媒体扯皮的整理仪容仪表,该去走访调查的去停车场开车……实在熬不住的就凑活着大办公室的沙发和地板打个盹。
锁定嫌疑人,实施抓捕,在嫌疑人家中发现剩余的赃款并在其所住的小区垃圾堆里发现老人家的挎包,至此那块重如泰山的大石头才轻如鸿毛地落了地。直到破案的消息见了报上了新闻,一切完全尘埃落定后,刑侦队一行人才披星戴月地撤出阵地。
在压力较大的情况下将近六十个小时没睡觉,闻海的精力和体力都接近透支,整个人的神经反应在迟缓的运行中濒临麻木失调,别人叫他名字都得过个两秒才有反应。补了几个小时觉的方队长看他那样根本不敢让他自己开车回家,亲自把人送到家门口,看着闻海还知道拿钥匙开门给自己告别才勉强放下心。
闻海进门后走了几步就直接摔在了沙发上昏睡过去,听见开门声时,他才强撑着把自己从坐垫上撕起来,坐直和下了晚自习回家的柏云旗说了几句话。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除了惊喜之外不知怎么有点难以置信,他隐约记着对方好像提起了什么“期中考试”,没说几句就催自己赶紧去睡觉……接着他就没什么意识了。
坐在对面的柏云旗还没从看见闻海的暗喜中回过神,就听见对方前言不搭后语地和自己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那句子的主谓宾都是乱的,接着那人使劲眨了眨眼,猛地摇了下头,大概是试图要起身,刚有所动作一头就朝地板栽了下去,一声闷响,立刻不省人事了。
“闻海!”柏云旗急忙上前一步把人从冰冷的地板上捞了起来,他力气不大,半跪在地上刚把人上半身提起来手就脱了力,闻海完全没有意识,顺从地接受重力的支配,重新倒了下去,这次他那命运多舛的脑袋没砸上地板,安稳降落在了被他拖累地瘫坐在地上的柏云旗身上。
……其实那着落点也并非如此不偏不倚,只是柏云旗不着痕迹地用手挡了一下,那运行轨迹就偏了几个度,正好落在了他怀里。
闻海的头撞上他的胸口,“咚”地发出一声细小而清晰的声响。
他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愉快。
第41章尘埃
闻海再恢复意识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闭着眼胡乱扒拉了几下,摸到了连着充电线的手机,打了个哈欠后泪眼朦胧地盯着屏幕,“13”打头的四个数字让他的第二个哈欠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接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次这么晚才醒来的原因——他好像是躺在床上。
往常这种几宿几宿的通宵加班后,累成死狗的他最多能支撑着把自己扔到客厅的沙发上,有时候干脆就在玄关的地板上就不省人事了,又冷又憋屈地睡三四个小时后,全身酸痛僵硬地肌肉关节就会无声地开始叫嚣,强行用颈椎病和肩周炎把他叫醒,然后他再连滚带爬地躺回床上,开始新一轮睡醒必定像跑过一场全程马拉松的睡眠。
这次倒有点奇怪,他未经中转站就直接到达了终点。
……而且竟然还记得把外套脱了,皮带解了。
闻海凌乱的思绪飘飘荡荡不情不愿地归位,撑着小脑部分吊了块铅的脑袋回忆片刻,才恍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柏云旗。
“他昨天晚上给我说什么来着?期中考试?”闻海脑袋里“算术”这种高级功能还没苏醒,只能掰着指头硬算,“这不才三月底,就该期中考试了?”
哦,这六月初就要毕业了……可不就是该期中考试了。
原来这小孩已经在自己家里住了半年多,还有不到半年就该搬走去上大学了,虽然本市也有重点大学,但按照柏云旗的成绩,十拿九稳的目标应该就是离这儿一千公里外的地方,那几个传说中考上能“光宗耀祖,祖坟冒烟”的学府。
闻海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轻轻甩了下头,掀起被子起身去洗澡。
他以为家里没人,往卫生间走的路上就开始脱衣服,一只手拎着换洗衣服,一手去解制服衬衣的扣子,结果扣子解到剩最后一颗时,猝不及防地和柏云旗在连着书房和卫生间的过道里来了个狭路相逢。
柏云旗手里拿了本数学练习册,强装镇定地握着书房的门把手,眼睛却止不住往闻海的腹肌和一道横贯整个腹部的伤疤上瞟,舌头打结地说废话:“您、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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