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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飞快地从闻海的脸上掠过,一呼一吸间又神色平静下来,在刚刚那句“逼问”后加了个轻柔的结尾:“……怎么流血了?”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闻海一心二用,一大半心思都在听解说员讲解球赛,好像根本没注意柏云旗刚刚的异常,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才有所反应:“哦,今天抓人的时候被划伤了。”
柏云旗看他反应这么平静,也跟着没当回事,“伤得不厉害吧?”
“差点割断根动脉,但我命比较好。”
“……”
闻海还不知道对面这人胸腔里已经戾气翻涌了,“安慰”道:“没事,去医院那会儿流了挺多血,现在已经止住了。”
“你……”柏云旗因为竭力压抑暴涨的怒气嗓音都听上去不对了,吞了口唾沫,才勉强镇定道:“好像又有点儿渗血了。”
“闻海低头看了一眼,“可能伤口裂了吧,没事,死不了。”
柏云旗在此时此刻切身体会到闻海在家长会那晚莫名的大发雷霆,整颗心都被那股邪火烧得发疼,但他这气生得比闻海还窝囊——不仅没东西让他扔,连脸色都不能变。
手揣在大衣兜里用力掐着自己,借以痛觉换来冷静的柏云旗沉声道:“重新包扎一下吧,我去拿绷带。”
闻海眉头皱了一下,大概是嫌麻烦。
柏云旗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把书包往玄关那儿一扔,直接去电视柜下面取了绷带,问道:“医生给您开了什么药吗?”
闻海想了几秒,才说道:“忘车上了,明天再去拿吧。”
“……”柏云旗默念着“冷静”,把绷带、医用棉球、医用棉棒、碘伏还有剪刀一股脑都拿了出来,“伤口长吗?”
闻海很职业化地回答:“砍创,五点六厘米。”
柏云旗抱着一堆东西转过头看他。
“写案件报告时可能要用。”闻海自以为这是个很正常的理由,“我就让医生包扎前量了一下。”
“……那医生没有让您去挂精神科的号吗?”
闻海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站在那里压迫感突如其来的柏云旗,不自在地往一旁挪动了一下,“别以为我手伤了就不敢揍你。”
“你才不会。”柏云旗心里说,“你弹我脑瓜崩都舍不得使劲。”
纱布被小心翼翼地拆开,露出条血肉翻卷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医生清创处理了一遍,伤口最深的地方还缝了两针,也触目惊心得让人心里发紧
柏云旗一声不吭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把较浅的伤口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再次开裂后,拿起绷带一圈一圈往上缠。
客厅的灯光比较昏暗,他因为担心看不清,把脸凑得很近,湿热的鼻息扫过正隐隐作痛的伤口,那滋味极其诡异,不习惯亲密接触的闻海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柏云旗迅速抓住了手腕。
“别动!”柏云旗皱眉,“再动又渗血了,您这伤的位置本来就难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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