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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太后连披风都未穿,寒风将她鬓边的发吹得凌乱,她望着战兰泽的背影,声音哽咽:“既来了,都不进来同母后说句话吗?”
“太后当心着凉。”殿中有人急忙跟了出来,明玉将披风披在了太后身上。
而管清盈看见战兰泽握着周乔的手腕,两人站在一起竟那般登对时,酸涩和嫉妒当即涌得更盛。他的身侧本该是她来站,他亲自来接的人本该是她管清盈。
太后不顾宫人们还在一旁就如此失态,想来是真的很想同战兰泽说上几句话。周乔看向身侧之人。
“外面冷,扶太后进去。”他面色平静,没有回头。
马车里很暖和,本来是很舒适的。
但只有她和战兰泽两人独处,却又不那么舒适了。外面疾风驭车驭得很平稳,周乔坐在一边,僵着脖子盯着窗外。
身旁有道视线一直盯着她,盯得她肩后的伤口都有些疼了。
从王府入宫本也不远,不知为何坐了这么久还没到。过了繁华的街市竟越来越荒凉,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周乔只得合上车帘,开始闭目养神。
“依兰香,心结香。”旁边的人冷不丁开口,引得她睁开眼睛。
“你从何处看到这些?”战兰泽问。
这是她刚才在太后宫里说的话,这才刚出宫门他便知道了?如此,岂不是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到这里,周乔有些不悦,“画本上看的。”
难怪。战兰泽轻咳一声。
他料想她也不是从什么正经书上瞧到的。
沉默了会儿,战兰泽又开口:“这等催情香,就不要送人了。要送,寻些别的来送。”
然后,他果然看到了面前人儿那张脸蛋从惊讶到通红,再从通红变成强装镇定。
周乔总算明白刚才管清盈为何那般反应了,自己方才面不改色大言不惭地说了些什么?说府上有这东西,还剩不少要送人家?
周乔闭了闭眼。罢了,虽然有点臊得慌,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泼都泼了还能如何。
战兰泽这般看着,她怎么也得装住了,于是不以为然地应了句:“啊,知道了。”
“这些都是不能沾水之物,若有,要好生保管。”他又叮嘱。
“……”周乔莫名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听不出到底是什么话,立时心里有些烦躁。读书人就是麻烦,说个话也要弯弯绕绕叫人琢磨不明白。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疾风的声音:“王爷,王妃,到了。”
周乔掀开车帘就往外走,下了马车才发现竟到了一处面摊。
比起一路所见的繁华之景,此处实在是半点都比不得那些热闹非凡的铺子和酒楼。眼下已过了午时,只有一位老者正挽着袖子,将木桌的边边角角擦得干净极了。
灶台上似乎是煮着水,氤氲着白汽,在午时日光的洒映下,为此处添了几分安然平静的意味。
老者擦完桌子净了手,转身瞧见来人,愣在原地。看穿戴配饰,当知来的是贵客,可周乔却觉得他那眼神非同一般,似是惊讶,又似是欣慰。
“殿下……”老者轻唤了一声。
战兰泽略颔首,只见那老者亦点点头,匆匆背过身去,在灶前忙活起来。
“幼时能出宫的日子,总会同舅舅一道来此处。”落座后,战兰泽说了这么一句。
舅舅,那就说的就是镇北大将军虞靖了。周乔虽没接话,心里却琢磨,瞧着他们舅甥的关系倒好过他与兰太后的母子关系。
灶台那边很快传出了香味,周乔吸吸鼻子,隐约觉得应该很好吃。不然战兰泽离开多年怎么还会记得这里?
“那时候,舅舅只是守备军中的一个副指挥使,俸禄不多,全用在了兵器和吃食上。同他在一起,有听不完的军中典故,亦有逛不完的酒饭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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