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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索性放下了药碗,左思右想,随后道:要不然你这就回去,省得别人在外面瞎传。
聂蓉又接不了话了,她现在又如何回得去?
先前朝老夫人那般说话,就是为了争这最后一点脸面,若是现在立刻火急火燎赶回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老夫人不只要让严辞休她,还要讽刺她,不是说要休书么,现在不是着急忙慌就觍着脸回来了?
那她这来来回回是为什么,在侯府又如何度日?
见她不说话,温氏急道:你快去收拾呀!
聂蓉试探性地问:娘,如果这话是老夫人传出来的,怎么办?侯爷不在,我怕她真有这想法。
温氏没等她说完就吓得哭起来,连忙问:你别吓我,总该不会你婆婆真和你说过什么吧?那侯爷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昨日说他当家,那他会听他娘的么?
聂蓉无从回答,她又急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得赶紧回去,这样等侯爷回来,你才能马上去找他说些好话,若是侯爷回来了,你却不在,他真起了那个心,你不就完了?
娘
温氏不等她说话就将她往外推:你别再磨蹭了,快去收拾,今日就回去!
聂蓉无奈,离了母亲房间回自己的厢房。
终究是她太冲动了吗,说了那样的话,现在还得马上赶回去?
可是她做不到,母亲面前又无法启齿,现在该如何是好?若等晚上爹回来了,那更是难以招架
就在她看着自己那些简单的衣物行李发怔时,外面传来声响,她唤青梅来问,才知道是薛大夫过来给母亲瞧病了。
薛大夫是京中医术了得的女大夫,与她家中相熟,这次母亲装病便是拜托的她,但母亲的风寒也的确久咳不止,她心中牵挂,便起身又回正房去,想听听大夫怎样说母亲的病。
到了正房,却只觉房中气氛诡异,母亲和薛大夫都没说话,倒是薛大夫身旁的药童,从她一进房就看着自己,待她抬眼,才知那分明不是什么药童,竟是沈知仪!
在这儿看见他,聂蓉吓了一跳,久久不能言语,倒是沈知仪将头上缀着罩纱的笠帽一摘,朝她道:蓉话到一半,改口朝她见礼:夫人。
聂蓉看看薛大夫,又看看母亲,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薛大夫叹了声气,去了前面隔间,娘亲苍白着脸不说话,沈知仪看着她道:是我拜托薛大夫带我过来的,今日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聂蓉看着他,便听他恳切道:蓉蓉,我向你发誓,若我在宋明钰面前提了你半个字,便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你怎么听他竟发此毒誓,聂蓉吓了一跳,却还不及说什么,就听他继续道:你被严辞娶进侯府,我猜也能猜到你日子过得艰难,明知如此,我怎么会在他人面前随意提起你,平白让你受人非议?那严辞狠厉冷傲,他怎会容得下你有闲言闲语在身?我不知宋明钰怎么找上了你,但在她面前,我只说过身体有疾,不想成婚,从不曾提起你、提起聂家,也不曾表现得是因为留恋过往才拒婚,蓉蓉,我说这些,你相信我吗?
聂蓉心中激动,眼眸微湿,她柔柔一笑,肯定道:我自然相信。
沈知仪松了口气,随后看着她,满目怜惜道:今日还要说的是,外面的传言我也知道,我要说,若他侯府真的休了你,我第二日便来你府上提亲!
听到这话,聂蓉彻底怔住,后面床上的温氏却已经听不下去,连忙道:沈公子,蓉蓉如今还是侯府夫人,你如何能说这话今日你来家中,要是被人知道,那蓉蓉她
沈知仪转过身朝温氏躬身道:婶娘,今日多有得罪,我这便离开。说着又施一礼,再回过头看一眼聂蓉,眼角微红,沉声道:今日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言,是我无能,没能守住你。说完,他戴上笠帽,出了房间。
聂蓉站在屋内,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半晌无言。
直到林妈妈送走薛大夫和沈知仪,床上的温氏急着叫住聂蓉问:蓉蓉,你不会也动了这心思吧?这休书的事哪是能随便说说的?侯府是什么态度,沈家老爷夫人又怎么想,这些你可全不知道,可千万不能任凭一时情切,毁了终身!
娘,我知道的。聂蓉不愿久待,连忙回答,我让人过来照顾你。交待一声,她便急步离开。
原本她的确没想过这些,根本没空去想是不是沈知仪说给宋明钰听的,也没打算好真拿到休书怎么办,可现在,沈知仪冒险来见她,向她这样发誓诉衷肠,甚至说要等她被休后来提亲
她的心乱了,似一叶扁舟落入了湍流里,浪头奔腾着急冲而来,让她完全失去了方向。
侯府内,严辞被老夫人派人急召回来,官服还没脱就进了慧音斋。
看着安稳坐在榻上的老夫人,严辞问:不是家里出事了么?出的什么事?
老夫人又怒又急,喘了几口气才说道:当然不是我出事,是你那个自作主张娶回家的女人,败干净了我侯府的门风,给你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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