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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少夫人。
来福如释重负,开门时险些绊倒门槛。
孟玉蝉踏着月色进屋,血腥气扑面而来。
榻上人面色惨白如纸,唇上却洇着异样的红——他咬破舌尖强撑精神。
“你这是。”她话音发颤,目光扫过衾被边缘露出的鞭痕。
傅九阙撑臂欲起,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孟玉蝉疾步上前按住他肩头,掌心触及的肌肤滚烫如火。”别动。”她声音轻得像叹息,“让我瞧瞧。”
薄衾掀开的刹那,血腥味愈发浓烈。
新伤叠着旧疤,最深处皮肉翻卷,暗红血珠正缓缓渗出。
孟玉蝉指尖悬在伤处上方,想起前世他临终时也是这样满身伤痕——原来这般惨状,竟是从新婚夜便开始。
“吓着你了?”傅九阙侧首看她。烛光将睫毛的影子投在颊上,莫名显出几分脆弱。
孟玉蝉摇头,转身取来药箱。
温水浸湿帕子,轻轻按压在渗血的伤口边缘:“是凌姨娘干的?”
她问得轻,手上动作更轻。
傅九阙眸光微闪。背上传来丝丝凉意,混着女子身上淡淡的茉莉香。
“为何觉得是她?”他蜷了蜷手指,锦枕被抓出皱痕。
孟玉蝉不答,蘸着药粉的棉签点在伤口。傅九阙肌肉猛地绷紧,喉结上下滚动:“嘶——”
“忍忍。”她俯身吹气,青丝扫过他腰际。
傅九阙浑身僵住,只觉那气息比药粉更灼人。
缠绕纱布时,柔软身躯不时擦过他胸前。
傅九阙盯着她发顶旋涡,想起昨宵散落的凤冠珠翠也是这般晃人眼。喉间愈发干渴,他哑声道:“我自己来。”
“别动。”孟玉蝉按住他手腕,指尖无意划过脉门。
傅九阙呼吸骤乱,伤口疼与心头痒搅作一团。
最后一截纱布打好结,孟玉蝉抬眸便撞进他幽深眼底。傅九阙耳尖泛红,错开视线道:“这些伤。”
“我都知道。”她截住话头,将药瓶收入箱中,“大宅院里的事,左不过是那些阴私手段。”指尖抚过一道陈年旧疤,“夫君这些年,受苦了。”
傅九阙怔住。
女子指尖微凉,触感却似火种烙在心头。他自幼习武,这些外伤其实算不得什么,真正的伤。。。。。。藏在更深处。
“少夫人不知,“来福突然插话,“公子他从小就挨凌姨娘的毒打。”
“来福!”傅九阙厉声喝止,牵动伤口咳嗽起来。
孟玉蝉忙替他顺气。
窗外忽起惊雷,孟玉蝉瑟缩一下。傅九阙几乎是本能地将人揽进怀里,待反应过来,两人已呼吸相闻。
她羽睫轻颤,朱唇近在咫尺。
“怕打雷?”他嗓音沙哑。
孟玉蝉摇头,却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傅九阙看着怀中人发顶,忽觉那些筹谋多年的算计,竟比不过此刻她一缕发丝缠在指尖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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