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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盈月竟是跟人搭台子,把他化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反派!
裴二怒极反笑,给众人晃了晃手中盈月的胳膊:“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她,花柳街的妓女!”
“一个满口谎话的贱货!”
“我这个龟公抓她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说罢不管众人震惊的神色,狠狠地推搡了盈月一把:“你自己说说,嗯?陈盈月!”
盈月趔趄几步才稳住身形,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崴了脚,只能单脚持力,就在那双手抱肩,原地佝偻着。
她低头把自己缩起来,像被扒了皮的幼兽,还没学会游刃有余地应对旁人或猥琐或唾弃的眼神。
裴二得意洋洋地环视人群,大力扯着盈月要离开。
长衫男子见状抬手拦他,却被耐心耗尽的裴二一记拳头打歪在地,半天起不来。
众人更是无人再阻止,在裴二的威视下作鸟兽散。
盈月被裴二拉着走的跌跌撞撞,回望时正与爬在地上的男子视线相交,抖着唇跟他道谢又道歉。
唐季礼的眼镜被摔碎,右脸肿疼,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团明艳的鹅黄越来越远。
日头西沉,万丈霞光打在人世间。商家旗幡、铁黑路灯、街道铺的青石板都被镀了层金光。
不知走了多久,盈月终于坚持不住,跌在地上。
裴二抱胸,冷言冷语道:“还要耍什么花招?赶紧起来跟我回去。”
盈月从地上爬坐起,裸露的胳膊发冷,闻言垂着头,忍着鼻酸,勒令自己不许哭。
终是沉默半晌,肩膀耸动,只有低低的呜咽声泄出来。
往日里那么皮实的性子,没心没肺地。裴二看她确是真的伤了心,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也知是自己刚刚过分了,又后悔自己一时气极,口不择言,叫她难过。
只能蹲下身去哄她。
“别哭了,对不起。”
“喂,我错了,别哭了。”
“快起来,地上凉。”
半晌,见盈月不理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又道。
“我帮你找裴叁儿,行了吧?!”
盈月肿着眼睛,微微抬起头,问他:“真的?”
“真的!快起来赶紧走,晚了云姨又打你。”
盈月闻言也知道怕了,“我脚崴了。”她吸了吸鼻子,指着自己肿的馒头似的脚腕给他看。
裴二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蹲下来去背她。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盈月趴在他宽厚的背上,累极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又问他:“你别骗我啊。”
“没骗你,别叨叨了。”
耳边是悠长的呼吸声,他暗暗调整跛脚的角度,好尽量走的平稳些。
鳞次栉比间,远处莱山有一纵飞鸟掠过,许是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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