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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都围在何玉溪旁边叽叽喳喳,而一旁的何玉兰早就写错了,并且越到后面,越像是鬼画符。
小孩骨头软,这倒是很正常的事情,方一惟并未在意,还好心留了一面给何玉兰画画。
何玉溪一开始还因为人群的离开而放松,那些人又围了过来,他有了当初高考在考场上被巡场老师从身边走过的那种紧张感。
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和皮鞋触地的声音没有欲延任何区别,都给他带来了干扰,一个分神,何玉溪就写错了。
众人都不意外,毕竟在大家眼里,何玉溪就只是小孩而已,他们那些大人都不行,一个小孩写错再正常不过。
何玉溪却不这样觉得,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成年人,他觉得丢脸极了。
他脸红脖子粗,又掏出一块钱道:“再来一次!”
“牌子上写了,每人限一次。”方一惟拿起牌子给他看。
何玉溪不服气,“凭什么?”
“这是规则,不凭什么呀,”方一惟皱起眉头,拉着方二丫躲到了一个大人身后,“游戏而已,你想当无赖吗?”
方一惟和何玉溪现在的身体是同龄,只不过方一惟比他矮上许多,看着就可怜兮兮营养不良,很能激起他人的保护欲。
“我没有!”何玉溪对上其他人谴责的目光,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拉着何玉兰跑了。
看那颤抖的背影,方一惟感觉他都被气哭了。
方一惟才懒得管,抱着方二丫继续招呼别人玩,中午还休息两小时吃饭,早九晚五,可以说上下班都非常准时。
他没有一直让人输,偶尔也会有几个赢的人,长久吊着,别人的欲望才会不止。
下午方一惟恰着方家材下班的点收了摊,把木牌和本子、铅笔都收在了自己的篓子里。
这一整天,加上卖兔子,他赚了六十块钱。
这对于别人来说绝对算是可观的收入,毕竟这个年代工厂里的工人一个月顶天了也才二三十块钱,方一惟一天就赚了人家一个月的两三倍。
但这对于方一惟来说远远不够。
方家材骑着三轮车来接的时候,方一惟和方二丫牵着手乖乖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他,把方家材看得心都化了,甚至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请假陪着这两小孩不去上班才是。
“狗蛋,二丫,上车,我送你们回村。”
方家材下了车,将两小孩一块抱起来放车上,转头去跟老板打招呼道谢,还给人递了根烟。
“老板,这一天麻烦你了。”
方一惟早就跟老板通过气,老板摸着兜里赢来的几块钱,笑眯眯道:“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家孩子挺可爱,下次有这种事还来找我,我最喜欢小孩了。”
方家材讪笑了下。
他觉得老板笑得好猥琐,以后绝对不会来这个摊位了。
方一惟看着他们客套,无奈地擦掉脸上的汗,顺带帮方二丫也擦一擦。
他也不知道方家材抽的哪根筋,偏要抱他们上车,还两个一起抱,身上的汗全蹭兄妹两脸上了,烟味还熏了方一惟一脸。
“走了,回村。”
方家材和老板客套完上了车,踩着三轮吱呀吱呀地向前开。
此时太阳刚开始落,天光正亮,已经开始有蝉鸣振翅长鸣叫。
方二丫趴在方一惟腿上渐渐睡着了。
*
“家材,狗蛋,你们终于回来了。”
村长一看见熟悉的三轮车就迎了上去。
“爸,你在村口站着干什么?”方家材按了刹车,回头看了眼两孩子,“嚯,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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