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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桦南飞往巴黎的飞机。
郁时南才跟林教头找好位置坐下,就本能地打了个哈欠。
他这几天没休息好。
看书的时候还没什么,但只要一停下,杂七杂八的念头就会翻涌上头。
像什么不断揣摩林教头那天的想法、假设教练知道后的应对方法、霍周被退赛后该怎么安慰、去法国看比赛的时候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本来休息的时间就不多,还全用来自我内耗了。
以至于才过去短短几天,郁时南就变得没精打采到极点。
“咋回事?”林教头扣好安全带,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关心道,“这几天没睡觉啊?”
“哈啊——”郁时南打个哈欠,而后屈起手指蹭掉眼角渗出的泪珠,小幅度摇摇头,黏黏糊糊地否认,“睡了。”
“那怎么困成这样?”林教头皱起眉头。
“看书。”郁时南避重就轻,“不知道要去几天,所以把这一周的任务都压缩到上周了。”
“你说说你。”林教头欲言又止,接着叹出口气,“算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马上要见到霍周才变成这样。”
不提还好,一提郁时南是真紧张了。
睡意的消失不过转瞬,瞳孔微微放大的同时,神经线紧随着绷紧。
“你咋了?”林教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突然感觉怪怪的。”
“……有,有吗?”郁时南尴尬地蹭蹭鼻尖。
“有啊,很有。”林教头语气笃定,“好像脊背瞬间挺直了,神态也不够自然,有点僵硬。”说完,又专心致志地盯着他观察起来,给郁时南盯得一阵阵心虚,表情不自然到极点,止不住地吞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地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现在仿佛一把绷紧弦的弓。
稍有不慎,弓弦就会“啪”的断裂。
偏偏林教头还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
难言的窒息感令郁时南快要喘不上气。
“你紧张什么?”林教头不解。
“是、是吗?还好吧,哈,哈哈。”郁时南尬笑两声。
林教头倒吸一口凉气,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起他来,打量得郁时南恨不能打开舱门从飞机上跳下去。
度秒如年。
形同凌迟。
郁时南抓着安全带的手不断收紧收紧再收紧,心跳声重如擂鼓。
“确实没休息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不是的林教练,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人异口同声。
安静。
安静得诡异。
在此之前,郁时南还好奇过霍周是怎么自爆性向的。
现在不用好奇了。
“什么叫不是我想得那样?”林教头一头雾水,“我哪样想了?”
“呃……就是……”郁时南额头都沁出层细汗,“黑眼圈不是没休息好才有的,这是我天生的,天生的……”
他将大脑搜刮得干干净净后,才勉强想出这么个荒诞的理由,以至于越说越没底气,尾音都轻到快要消失不见。
但林教头是什么人啊?
这可是霍周当着他的面接吻他都坚信霍周恐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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