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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丽温和地看着他:“林律师,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上天会眷顾你的。”
林言轻声说,“。。。。。。……啊,是这样吗。。。。。。……”
“你妈妈一定是个美人。”
顾丽突然笑道,“儿像母,她很漂亮吧。”
林言微微一怔,有些出神。
半晌,他低声道:“。。。。。。……她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我才四岁。”
“现在,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对不起,”女人十分愧疚,道:“我不应该问你的。”
林言摇头:“没事。”
他坐在顾丽的病床边,脸色尚有些苍白,垂着眼睫,目光轻轻落在柜头的水果花篮上。
“小时候,我外婆也说我长得像妈妈,特别是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只不过林言的气质遗传了父亲,优雅安静。
这双妩媚的眼睛就使得他容貌美得的十分矛盾,清丽而锋利。
每当林言看向什么的时候,都有种不知是说不出是寡淡,还是意犹未尽的缠绵的意味。
“她是我爸爸的音乐系学生。”
半晌,林言突然轻声道:“那时候他才留校任教不久,是巴黎国立音乐学院最年轻的老师。恰巧我妈妈出国进修,为进军歌坛做准备。”
六月的法国,正是梧桐树枝叶最为繁盛的时候。
儒雅清俊的钢琴老师,在铺满梧桐叶的林荫道上遇见了那个穿着长摆白裙子的女生。
她是个演员,在国内煊烜赫一时,一顾一盼间尽是风情。
于是他教她曲式,复调,乐理,和她讲中西音乐史。。。。。。……一切朦胧得就像一场旧梦。
倘若没有之后发生的那些事,这本该是怎样旖旎而美好的开端。
“难怪林律师谈吐不凡,原来是出身这样好的孩子。”
顾丽讶然:“我头一回看见你,就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是那种一看,就觉得十分有教养的人。。。。。。……”
林言淡淡笑了笑:“不,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是和外婆一起长大的。”
这些旧事,二十年来林言从未与人提起。
真正刻骨铭心的伤疤,是哪怕已经结痂,却看一眼也都觉得疼痛。
他一个人背负着一切走到这里,跋山涉水,万水千山,遍体鳞伤,走了太远太远。
终于,他头一次感觉到了疲惫。
埋在心底太深的事,会像植物一样腐烂,坏掉的汁液浸进心脏里,呼吸都令人窒息。
从医院离开后,林言没回酒店,直接打了车回去。
他在家里最后整理了一下出庭方案,确定没有遗漏后,还十分平静地给自己煮了碗罐粥。
晚上,陆含谦开门时看见林言回来了,微微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又露出个意料之中的笑容。
他一面解开领带和衣扣,一面走过去,挑眉道:“怎么,想清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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