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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晏以昭坐在榻上,他也换了外衣。
浅蓝底折枝梅花刺绣圆领袍,衬得他身姿俊挺毓秀,身前摆着一个棋盘,他正独自对弈。
见她出来,他只抬眸一扫,就看出了她走姿的怪异,但身体没有传来异样。
他搁下棋子,起身道:“叫步留行先送你回府。”
他还要留在宫中,宋禧棠小心地问:“你不同我一块回去吗?”
晏以昭道:“待会儿自有贵客登门。”
宋禧棠知晓他说的“贵客”都是谁,必是黄徐二家兴师问罪之人。
她觉得有件事要提醒他,斟酌着用词:“长公主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似乎想做些不利于你的事。”
晏以昭唇角微勾,弧度凉薄:“不利于我?不必这么委婉,她想要我死才是。”
他果然知晓了长公主的杀意。
宋禧棠心头一时松软,转瞬又被捏紧,自己的母亲想要自己死,他当初知道之时,是不是很难以接受。
她不再迂回,蹙眉道:“长公主和黄家暗中有联络。”
晏以昭眸光微亮,有明晃晃的赞赏之意,“长公主行事向来小心,还是被你看出端倪。”
突然得了一句夸赞,宋禧棠都有点不好意思,见他此刻仍有心思笑谈,她的心情跟着好转。
她接着道:“长公主给我送来一套衣裙,与黄芩穿的那套质地纹样相同,离得远了,只看背影,分不清我与她。”
“偏巧今日黄芩又落了水,面上瞧是跟徐思雾斗气,可我总觉得。。。。。。”
晏以昭目光沉静道:“你觉得如何?”
宋禧棠沉吟道:“许是我多心,但黄芩今日,多半也是冲着我来的。”
晏以昭颔首:“非是你多心,长公主也是想试探你的分量。”
“我的分量?”
“长公主不是叫你多用些法子笼络住我,自然是验证你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
长公主来寻她所说之事,果然早已入他耳中。
晏以昭道:“船上有人落水后,当即就有太监与我和姬连遇禀报,那湘色衣裙的女子是你。”
宋禧棠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如此说来,长公主可真是失策了,黄芩也白忙活一场。”
晏以昭可没像二皇子那般心急慌乱,极为镇定,她也没那般蠢笨,早早避开了黄芩。
宋禧棠又想到一事,雀跃地道:“黄芩与二皇子的婚事,应会散了。”
晏以昭却神情阴郁地望着她,她唇角的笑慢慢压下,揪着手指,不明白他为何不悦。
静默片刻,他方开口,语气沉缓。
“他们二人的婚事能否结成,你怎会知晓,是根据今日发生之事推断?”
毕竟,二皇子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徐思雾上岸。
宋禧棠摇头,神情认真地道:“不是,我前几日在家苦学姻缘命理,看到黄芩的姻缘线是灰暗的。”
晏以昭道:“姬连遇仍旧会娶黄芩,这一点不会变。”
“那徐思雾。。。。。。”宋禧棠觉得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也会嫁与二皇子,但只能做侧妃。”
黄芩这一落水,算计了不少人,可不止是她。
宋禧棠已将自己知道之事都与他说了,知道再留在这处也帮不上什么忙,剩下的就交给他来想办法。
她心中秘密倒空,步履也变得轻快,转身便朝殿门走去。
却听他沉声唤她。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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