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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锦绣牢笼(第2页)

“……听见又怎样?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娇气包,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再说了,夫人不是说了嘛,她现在‘病着’,说什么做什么都当不得真……”

第二章锦绣牢笼

那些议论,充满了轻蔑、鄙夷和一种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凌薇这个名字,在侯府下人口中,俨然已经成了“骄纵”、“愚蠢”、“疯癫”的代名词。柳氏“精心”营造和维护的“娇气包”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成为她身上一道无形的、沉重的枷锁。

凌薇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还在磨蹭的春桃,声音虚弱却清晰地问道:“春桃,我落水那日……到底怎么回事?湖边……是不是很滑?”她问得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带着大病初愈的迷茫。

春桃整理花瓶的动作猛地一顿,背脊瞬间绷紧。她转过身,脸上迅速堆起一个夸张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哎哟我的小姐,您可别再想那吓人的事儿了!可不就是湖边湿滑么!您当时走得急了些,脚下没留神,就……就滑下去了!万幸老天保佑,福大命大!夫人说了,您身子弱,经不起吓,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她语速极快,眼神却有些飘忽,不敢与凌薇平静的视线对上,那份“统一口径”的急切几乎写在脸上。

滑下去?凌薇心中冷笑。混沌的记忆碎片里,那瞬间的失衡,背后似乎有一股清晰而冰冷的推力!绝非失足那么简单!春桃这闪烁其词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这“落水”,恐怕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未遂!柳氏?还是府中其他看她碍眼的人?

柳氏的行动比预想中更快。仅仅隔了一日,各种“安抚”和“补偿”就如流水般送进了凌薇的院子。

一匣子流光溢彩的东珠,颗颗浑圆饱满,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却被随意地放在妆台一角,仿佛只是寻常的玩意儿。一套薄如蝉翼、价值连城的琉璃茶盏,剔透得能看清盏底的釉色流动,柳氏身边的周嬷嬷亲自送来,满脸堆笑:“夫人知道小姐喜欢新奇玩意儿,特意寻了这套稀罕物给您解闷儿。可要小心把玩,这琉璃啊,最是娇贵,磕着碰着就碎了。”

娇贵?易碎?凌薇看着那套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的茶盏,心中了然。这是明晃晃的捧杀。送来的不仅是珍宝,更是陷阱。她若真如柳氏所愿,表现出对这套茶盏的“喜爱”和“任性”,稍有不慎打碎一件,立刻就会坐实“骄纵奢靡”、“暴殄天物”的恶名。柳氏巴不得她如此。

更露骨的是,柳氏开始刻意纵容甚至“鼓励”凌薇的“脾气”。

一次,一个负责洒扫院子的粗使小丫鬟,在擦拭廊下栏杆时,不知是紧张还是故意,手中湿漉漉的抹布甩了一下,几滴脏水溅到了凌薇的裙角上。这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放肆!”周嬷嬷立刻厉声呵斥,声色俱厉,“不长眼的贱蹄子!弄脏了大小姐的衣裳,你有几个脑袋赔?还不跪下!”

那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脸色惨白,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用惊恐绝望的眼神看着凌薇。

柳氏闻讯赶来(速度快得令人起疑),看也不看那丫鬟,只心疼地拉着凌薇的手,语气是无比的纵容和煽动:“薇儿莫气!莫气!为这等下贱东西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母亲给你做主!这没眼力见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拖出去打三十板子,发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她的话语狠毒,眼神却带着一种隐秘的期待,紧紧盯着凌薇,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快发怒!快责罚!快坐实你的恶名!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仆役的目光都聚焦在凌薇身上,有恐惧,有麻木,也有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春桃站在一旁,低着头,嘴角却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凌薇感到一阵冰冷的怒火在心底升腾,为这草菅人命的恶毒,更为这步步紧逼的算计。但她脸上却浮起一层更加浓重的疲惫和厌烦。她没有看地上抖成一团的小丫鬟,也没有看柳氏那“慈爱”的假面,只是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和一丝被病痛折磨的娇气:

“吵死了!拖走!别在我眼前碍眼!裙子脏了,换一条便是,值当这么大呼小叫?”她蹙着眉,仿佛被打扰了清净是比裙子被弄脏更难以忍受的事情。她没有顺着柳氏的剧本喊打喊杀,却用一种更高高在上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娇纵”姿态,轻描淡写地将人打发了。既没有如柳氏的意立刻责罚,显得“冲动暴戾”,又维持了“骄纵任性”的表象,还带着一种病中特有的不耐和脆弱。

柳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意外和恼怒,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宠溺”覆盖:“好好好,都听薇儿的!快把这碍眼的东西拖下去!别扰了小姐清净!”她示意周嬷嬷处理,周嬷嬷立刻指挥两个婆子将那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小丫鬟拖了下去,那丫鬟眼中最后残留的,是劫后余生又坠入更黑暗深渊的绝望。

这场“意外”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之后几天,凌薇院中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下人们行走做事更加小心翼翼,眼神里的畏惧更深,但那畏惧之下,是更加浓重的鄙夷和疏离。柳氏送来的东西越发华美也越发易碎——一套镶嵌着各色宝石、工艺繁复到令人目眩的金累丝头面,据说轻轻一碰都可能变形;一盆据说价值千金的“十八学士”名品茶花,娇嫩无比,稍有不慎就会掉叶枯萎。

凌薇照单全收,却表现得兴致缺缺,仿佛对这些珍宝早已司空见惯。她终日恹恹地歪在靠窗的软榻上,看着窗外庭院里那几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出神,苍白的面容在春日的光影里更显脆弱。这副模样落在柳氏和周嬷嬷眼里,似乎坐实了“高烧后精神不济”、“越发惫懒任性”的“病情”。

然而,只有凌薇自己知道,这表面的平静下,她的神经绷得有多紧。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观察,在倾听,在分析。她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她稍稍拨开迷雾、试探对方底线的契机。

机会终于来了。

这日午后,周嬷嬷又亲自带人送来一碟新制的点心。白玉般的瓷盘里,四块梅花形状的枣泥山药糕,做得极其精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小姐,这是小厨房新琢磨出的点心,夫人尝着好,说最是温补养人,特意让老奴赶紧送来给您尝尝鲜。”周嬷嬷笑得一脸褶子,亲自将碟子捧到凌薇面前的紫檀小几上。

凌薇的目光落在糕点上,那清甜的香气钻入鼻腔,却让她胃里一阵莫名的翻搅。这味道……太“干净”了,干净得掩盖了某种极其细微、若非她特警生涯锤炼出的敏锐嗅觉几乎无法察觉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微苦的土腥气!这气味让她瞬间警铃大作,联想到某些可导致慢性虚弱甚至神志昏聩的植物毒素!

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拿起一块糕点凑到鼻尖,仿佛饶有兴致地嗅了嗅。周嬷嬷和旁边侍立的春桃都屏住了呼吸,眼神紧紧盯着她的手。

就在凌薇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糕点边缘时,她精致的眉头忽然紧紧蹙起,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混合着厌恶和生理性不适的表情。

“呕……”她猛地放下糕点,用手帕死死捂住嘴,身体微弓,发出一阵剧烈的干呕声,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拿走…快拿走!这味道…闻着就恶心!一股子怪味!熏得我头疼!”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被冒犯的骄纵和病弱的烦躁,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锐利无比地刺向周嬷嬷的脸。

周嬷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和猝不及防的紧张。她下意识地辩解:“怪味?不会啊小姐,这枣泥山药糕用料都是最上等的,新鲜得很……”

“我说拿走!”凌薇猛地提高了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任性和病中的虚弱,抓起手边一个软枕就朝那碟点心砸了过去!当然没砸中,软枕轻飘飘地落在小几旁。但这突如其来的发作和那“怪味”的指责,显然击中了周嬷嬷的软肋。

“是是是!老奴这就拿走!小姐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周嬷嬷连声应着,脸上血色褪尽,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几乎是抢过那碟点心,匆匆行礼告退。那点心被收走的速度,快得近乎仓惶。

凌薇靠在软枕上,大口喘着气,仿佛被那“怪味”真的恶心坏了,眼角甚至逼出了几点生理性的泪花。她用手帕掩着嘴,剧烈咳嗽着,目光却透过指缝,死死锁在周嬷嬷那略显仓促离去的背影上。

错愕,紧张,还有那急于掩盖什么的慌乱……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那糕点果然有问题!柳氏和周嬷嬷,她们不仅要将她养成废物、塑造成笑柄,她们还想……彻底毁了她的身体,甚至她的神智!这场捧杀,从一开始就裹着致命的毒药!

凌薇缓缓放下掩口的手帕,指尖冰凉。窗外,明媚的春光洒在庭院里,海棠花开得如火如荼,绚烂到刺眼。而她身处这锦绣堆砌的暖阁之中,却只觉得一股深沉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浸透了她的骨髓。

这侯府,这所谓的家,比那硝烟弥漫的战场更加凶险。每一步,都踏在精心铺设的陷阱边缘。她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纤细、仿佛一折就断的手指,那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触碰糕点时感受到的、来自另一个灵魂残留的恐惧和无助。她缓缓收拢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娇气包?她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被强行赋予的身份。很好。那就让她们看看,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娇气包”,是如何在这片锦绣牢笼里,撕开这层层假象的。她需要力量,需要线索,需要撕开落水那日的黑暗记忆。柳氏的捧杀,既是毒药,也可能成为她悄然收集证据、积蓄力量的掩护。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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