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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二翘起二郎腿哧哧地笑:“风花雪月的事我向来记得清楚,不像大哥只记得正事。”
被点了名的樊家老大表情极为肃然,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樊霄,父亲到底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你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可以一直拖延下去?”
“不想拖也可以,大哥亲自上啊,大嫂不是已经提出和你离婚了吗?没障碍了。”
啪!酒杯重重地落在理石酒台上,震荡的液体四溅而出,瞬时烈酒熏人!
谁都知道樊家老大的逆鳞是自己那个逃婚的老婆,没想到平日最圆滑世故的樊霄却主动撞了上去。
这边施力华和樊二正在救场,那边许婷已经哭着跑出了酒吧,老者满面怒容,追出去之前丢下了一句“我许忠的女儿也不是任由你们樊家欺负的。”
“许忠这老东西明摆着就是拿病歪歪的私生女给自己铺路子。”樊二歪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说道,“老三,许忠最会在父亲面前煽风点火,指不定会给你扣个什么罪名。要不你就先和许婷订个婚,安抚一下父亲,至于以后还不是因势利导,你再从长计议。”
劝完樊霄,他又去安抚樊家老大:“大哥,老三最小,难免说错话,他也不是有意拿大嫂和你离婚这件事气你。今天是他生日,你就原谅他一次吧,咱们兄弟喝几杯怎么样?”
樊大的目光更沉更戾,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了声好。
“既然要陪老三喝几杯,那就换大杯吧。”
樊霄与游书朗靠着车身席地而坐,方圆一米内都是浓重的酒气。
游书朗在喉下摸索了半天,才散了一颗扣子,他闭着眼睛说道:“你大哥太能喝了,难道是酒桶转世的?”
头靠着车身,微仰着下颌的樊霄哧哧地笑:“游主任的确是喝多了,都开这种低级的玩笑了。”
他忍着头晕歪在游书朗身上,呼着酒气一脸坏相:“游主任,咱俩什么关系啊?这么舍命为我担酒?”
这话樊家老大也问过,却是极为直白的不客气:“你是哪位?有什么资格替樊霄喝酒?”
樊霄酒量不错,游书朗没怎么见他醉过,即便是醉了也多是借酒装疯,为得是与他在床上多闹一会儿。
可刚刚,两瓶烈酒入腹,樊霄的话开始变得很少,面色逐渐苍白,游书朗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极力控制着平稳,脱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嘴里绕了三圈才不会走音的吐出来。
杯子再次被倒满褐色的酒汤,游书朗率先一步握了杯子,笑道:“这杯我替樊总喝吧。”
四人八目都在看他,樊霄和樊家老大同时蹙眉。
“你是哪位?有什么资格替樊霄喝?”只是樊大的话比醉鬼的更快了一步。
被明晃晃的轻视,游书朗依旧稳坐如山,脸上淡淡的笑意未增减一分:“樊总明天要与我们开一个重要会议,今夜不宜深醉,为了我们的项目能尽快达产创效,接下来的酒我就代他喝吧,正好也借此对两位老总的归国表示欢迎。”
这话滴水不漏,连巧言善辩的樊二也一时没想到反驳的言辞。樊大已经有几分醉意,他心中的愁苦被翻了出来,如今只想借酒消愁,倒也不在乎被他灌酒的对象是不是樊霄了。
可樊霄不同意,刚想夺回酒杯,大腿外侧就贴上了一片温热,游书朗轻飘飘的投来一个眼神,便是不容反驳的模样。
醉了的樊霄也知忌惮游书朗,沉默了片刻,将手收了回来。
游书朗又陪着樊大喝空了两瓶,终于喝醉了那个海量的男人。
他被助手和一直笑嘻嘻观战的樊二扶走,直到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樊霄与游书朗才瘫了脊背。
如今,两人坐在地下停车场中,已是再无力气,晕头转向的等代驾来接。
“你大哥恨你,但却不及你二哥对你的恶意来得多。”指上夹着烟的游书朗淡淡的说道。
樊霄笑了一下,从游书朗的颈窝爬起,抻着脖子重重地亲了一口游书朗:“看出来了?游主任厉害。”
头晕,他又委回了颈窝,老实靠着:“我大哥恨我恨在明面,樊余恨我恨在每一处阴暗的犄角旮旯。”樊霄伸出手向空中一抓,“就像一只隐在黑暗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我拉下深渊。”
“我反倒羡慕我大哥那种人,性情中人,爱恨情仇都明明白白地摆在面上,不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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