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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头到尾连句重话都没跟你说过,你他妈和我耍什么耍。”
孟一也不知道,为什么耍?为什么哭?他都找不出一个确切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他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纵容,所以脑子短路了,就想无所顾忌地作一把。
或许是因为男人沉默着站在他身后遮挡冷风,雪松混着柳橙的木香chui过脸颊,那只粗糙但温柔的手始终按在肩膀上。
他以前觉得自己是断线的风筝,不管飞得再高再漂亮,也没有人肯拽一拽他。
但那一刻突然不一样了,他像是真变成了一颗泡水的豆子,被人按进土里扎根发芽。
他觉得豆子挺好,他想有人按住他。
没有吐车的解释最后都没说出口,孟一的眼泪却流了很久,握着水管给男人洗车的时候肩膀还一缩一抖的,上面下面一起流水。
然后水管被抢走了,有一双手覆上来帮他抹眼泪,掌心的茧子一寸寸擦过眼尾,生疼。
“你是想拿你的小猫泪儿给我洗车吗,”男人问他:“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孟一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接话,只记得男人俯身压耳,开口话音低低绕绕——
像被亲狠了要高chá。
记忆碎片被陈凛的叫声撞散,孟一恍然回神,正瞥见楼上的男人把视线从他头顶移开。
“没完了?”
傅决寒盯着大高个儿,声音很低,很沉,却不怒而威,让人通体生寒。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作声,周遭安静得出奇,孟一眼看着倒地的大高个儿脸涨得通红,哆哆嗦嗦地爬起来。
有人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你他妈谁啊?”
依旧是那个二愣子打手,朝头顶的男人举起撬棍,大声叫嚣,“不该你管的事别管!小心老子让你——唔!”
未竟的话音被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取代,混乱间孟一只看到什么东西从窗户里飞了出来,直直砸在打手眼睛上,玻璃碎开,溅出几道血线。
那是一只细长的高脚杯!
一时间有人惊诧,有人后退,打手们慌乱成一团,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砸的就是自己。
只有孟一脸上看不出几分惧色。
“闭嘴吧哥几个。”
一个身形修长的保镖走到二楼窗户前,站在男人左后方半步的位置。
他撑在窗沿上,伸出来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三只高脚杯,吊儿郎当一咧嘴,“再有那不长眼的,我就用这杯子把他的肋巴骨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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