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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缓缓起身,声音平静:“臣女不知霍姑娘呈何卷,但臣女未曾插手其中一笔。”
“若太后疑臣女有失职之处,愿从东厂退位,以示清白。”
此言一出,朝中数人面色微动。
太后却并未接话,只轻轻叩卷,语气温凉:“此事,暂压三日。”
“卷宗留于枢密司,再由宗人府与东厂对照清查。”
宴席仍在继续,酒过三巡,却无一人再敢多言。
霍思言坐回席间,谢知安斟酒,低声问:“她出了一招,你的反手,也算落定。”
霍思言轻笑一声:“这只是让太后知道棋盘上,不止她一人能翻。”
宫宴之后的第二夜,天色未明,内廷忽降密旨,召霍思言入宫。
她未更衣,只披了件黑狐氅,随宫人穿行过三重宫门,直入御书房西侧密阁。
此处乃太后议政之外最私密之所,常年门扉紧闭,唯有极个别重臣或亲信才可踏足。
霍思言一路沉默。
脚步踏过沉重的宫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风口浪尖。
密阁内灯光昏黄,太后并未坐在主位,而是立于窗前,披一袭暗纹金丝团龙宫衣,面色淡然,却气场冷凝。
沈芝就站在她右侧,神情未动,只眼角微挑。
宫女引霍思言入内便退下,门扇缓缓合上。
太后头也不回,语声微凉:“霍思言,你很聪明,聪明得……本宫都有些头疼了。”
霍思言微屈身:“臣女愚钝。”
太后忽然回头,淡淡一笑:“既然愚钝,为何宴上之事,步步踩准?”
“沈芝给你递了一招,你立刻反推一局,把她困在卷宗之中。”
“她若开口是错,不开口也是错。”
“本宫养她多年,你这一局……倒是杀得干净。”
霍思言垂眸,答得平静:“臣女不敢有意算计,但若不应对,便是认输。”
“卷宗之事终究难以善终,不如早早摊开,省得背后再埋一刀。”
太后缓步上前,目光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你这一刀,不止割了沈芝一臂,也割了东厂半个台面。”
“可你可知,这半个台面,是谁给她立起来的?”
霍思言淡声回道:“太后您。”
太后终于笑了。
“你既知,还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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