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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纤云才是真的谢府正室女,性格也活泼讨喜,和各家都好,哪有谁要上赶着来附和渟云的。
既无特例,都不必额外向谢老夫人报备,渟云也作寻常,实打实的贯彻“小儿不贺生辰”一训。
何况,六月十八本也不是她生辰。
稍有意外的是张太夫人居然没过来,仅遣底下人送了礼,甚至不是贴身的刘嫲嫲,是个生面孔。
东西倒如旧,秉承道门物件,看着是蓝采和的法器。
拳头大小黄玉掏空作的个篮子,里头金呀翡呀珠啊堆的堆串的串,凑了花叶满满一篮。
渟云接过东西,福身与来人称了谢,腰间葫芦晃了再晃。
陶姝倒是亲自来的,依着渟云交代,特给她带了两只威武大蝈蝈。
竟不是以前纤云拎着的那种麦秸竿编的笼子,而是雪色蒲草围出来的四四方方一个。
“怎么不是麦杆作的。”渟云顺手从桌上花樽里扯出一片长豆叶,她知今日陶姝会来,早早寻了备着的。
“那个脆,会被它咬烂,你留神些。”陶姝仍是道袍步履,不苟言笑凛然落座,矜傲受了茶水。
渟云将笼子顶拨开些许,看里面铺着一层不知道什么植物的须子,两只蝈蝈各占一角,生的通体赤褐,绿目莹莹如鬼火。
凶是看起来挺凶的,就是和以前摇光送纤云的似乎不太一样。
“怎么是这个色的,以前见是玄色的。”渟云奇道。
“这是极少见的火蝈蝈,最大的特征就是通体赤褐如凝血。”陶姝看向渟云手中豆叶,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说要凶些的么。
别说你手上叶子,丢一只活蝉进去,也能被吃干净。”
大可不必凶成这样,渟云瞬间嫌弃,捏着豆叶往后仰,不是很想要这玩意儿。
一旁丹桂还记着前些日子陶姝惹了渟云生气,现听这话更觉其有意显摆威风,哽着嗓子道:
“那真是太好了,府中云姐儿没事就拿网子抓树上知了,愁着没地儿扔呢。”
陶姝轻呷茶水,懒得跟个下人言语,只与渟云道:“又不是云姐姐养,万一她喜欢的紧呢。”
她不喜欢谢熙,向来不提其名字。
渟云仍不情愿,虽非自己养,多半是要搁在自己院子,万一纤云真叫丢两只活蝉进去,吃的断肢残臂忒糟心了。
道家不全是和尚戒荤戒腥,那也讲个“三净肉”,蝉不好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且犹豫着,辛夷小跑步进门说是“王家娘子过来,拎了好大个竹篮。”
渟云喜的站起,王家正头娘子是丘娘娘不必说,她是不可能来的,来的是盈袖,篮子定是装着玉兰花的果子啦。
迎出门果然如此,盈袖倒没料到能与陶姝碰上,她前两年来,坐一会就走,没撞见过。
两人目光交汇,各自见了礼,盈袖福身,陶姝却是单掌竖在胸前。
陶家小女儿如何,丘绮娘在王家宅子念叨过几回,盈袖早有耳闻,也未太过吃惊。
反是笼子里突而一声嘶鸣,盈袖循声望过去,王家小郎王亨是个纨绔,玩鸟斗虫无数,她见得多了,一眼瞧出是个虫笼。
“咦”,盈袖自认算是了解渟云,笑道:“云云怎还养了这个玩。”
“不是我的。”渟云回走几步往桌上提起笼子要给盈袖看,“是我给纤云寻的。
她最喜欢这个,本来是摇光年年给她寻,今年袁娘娘带着摇光回去探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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