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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朱老爷子的寿宴如期而至。
老人膝下无子,唯一的外孙女性子内向,鲜少露面,反倒是远道而来的牧洲整晚陪伴他左右,代他敬酒替他挡酒,他也有意帮助牧洲扩宽北城的人际关系网,便于他之后的工作能顺利展开。
妮娜选了处顺眼的角落喝闷酒,眼巴巴盯着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交际场上左右逢源的正经模样,他明明是个小镇背景的创业人,可面对这种场合竟丝毫不怯场,甚至还能游刃有余的与人谈笑风生。
她闷气未消,暗戳戳灌了自己两杯纯的,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恍惚不清。
半醉半醒间,她看见朱爷爷带着他走向一个穿酒红色晚礼服的女人,他们礼貌握手,举杯畅饮。
女人红唇妖艳,大长腿又白又细,微笑的角度很标准,同小镇渣男简直如出一辙。
呸。
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小姑娘移开目光,猛地扯掉头上的蝴蝶结,低头盯着乖乖女的配饰,嘴边扬起自嘲的笑。
她不要当什么假惺惺的淑女,她就要当朱妮娜,她就是要尽情宣泄尽情闹腾,即算全世界都不喜欢她,她也会好好地爱自己。
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谁爱要谁要去,她才不稀罕。
牧洲陪着老人喝完一整圈酒,好不容易脱身,会场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某个姑娘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
他匆忙跑去会场外,找到拧着瓶酒坐在秋千上晃荡的舒杭。
“看见妮娜了吗?”
胖虎深陷爱情无法自拔,平时不喝酒的人也忍不住想尝尝酒精的苦,指了指人工湖方向,抱着酒瓶子叹息,“好像往那边去了”
“一个人?”
“嗯。”
“你怎么不拦着她?”
“她说要去透透气,不让我跟。”
牧洲胸腔发紧,满脑子都是那个凉风习习的人工湖。
空无一人的鬼地方,她独身跑去那里做什么,男人忍不住联想些乱七八糟的恐怖画面,迎着黑夜里呼啸的寒风肆意狂奔。
等他一鼓作气跑到湖边,在路灯的指引下,找到石阶处缩成一团的妮娜。
她似乎喝了不少酒,走近能嗅到微醺的酒气,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手臂环住紧闭的双膝,歪头靠着膝盖,另一手随意摸寻地面碎石,随着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咚”,石头坠进湖里,漾开浅浅水波。
“死牧洲,臭牧洲,杀千刀的狗男人,不要脸的大骗子”
小姑娘骂得太入神,完全没听见身后瞧瞧逼近的脚步声,直到路灯拉长男人修长的身影,覆盖她小小的轮廓。
“坐这里不冷吗?”
身后倏地响起男人的声音,妮娜心头猛颤,故作淡然地回头瞄了眼,嘴硬轻哼:“关你什么事。”
“背地里骂多没意思,我人都来了,干脆当面骂个痛快。”
男人低声提议,妮娜噘嘴不理他,摸了块更大的石头往湖里扔。
他走下石阶,停在她上面那格,也不管私人订制的西服有多贵,不将就地坐下,岔开的长腿分居她身子两侧,强势包裹的姿势。
“喂,你干什么?”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包围,身后就是他滚烫的胸腔,热气环绕,冰冷的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别动。”
牧洲按住她的肩,忽略她软绵无力的抵抗,低头看她冻到发红的手,他心疼地长叹,裹在手心细心搓热,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干别的不行,糟蹋自己身体倒是花样挺多。”
“少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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