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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抒白想他今天确实挺丧气的,已经不愿意再读关于劳工体的资料。缩在沙发里打了个盹,本来想去电影院的工地看一看,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展警督的新号码,乔抒白没存,幸好昨天看了一眼,记住了末尾几位,所以接起来,尊敬地说:“展警督,找我有事?”
“你昨天和曾茂在下都会分货,客户的清单给我一份。”他一来电,就提出很无理的要求。
乔抒白有些无奈:“展警督,你怎么跟我要这个啊?”
那边顿了顿,说:“你说要做我的线人。”
“那也不能不顾我的生命危险吧,名单在曾茂那里,我只记得几个人。”乔抒白装作伤心地东拉西扯。
乔抒白不愿被他毫无成本地利用,想到何褚的命令,觉得怎么也得在他那儿捞点好处,便说:“展警督,你要名字也可以,我想跟你当面说。”
对方声音照旧冷冰冰:“我很忙,没空来摩区。”
乔抒白不以为意,笑了起来:“没关系,我很空,我可以来下都会找你呀。”紧接着问:“展警督今晚不检查吧,有空见面么?”
可能是真想要乔抒白手里的客户名,而且今晚没有例行检查,展警督不情不愿地说他有空,等会儿把见面地点发给乔抒白。
乔抒白挂了电话,立刻给何褚发消息邀功,告诉他今晚不检查、自己还要和展警督约会的大好消息,而后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背着包出了门。
运气不佳的是,乔抒白乘轻轨去下都会区,恰好碰上傍晚的高峰时段。
下都会区最近正新建勇士正赛的场馆,在摩区和下都会往来通勤的大批市民、劳工体,将轻轨站围得水泄不通。
乔抒白身材瘦小,为了下车,被高大壮硕的劳工体们推来搡去,大汗淋漓地从轻轨里跌出来,又站台上被人流裹了进去,内脏都被快挤得移位。
终于挪到一根立柱旁,乔抒白找到一个空些的小角落,便缩在那,喘着气想等人群散开些再走。
站了半分钟,他的手机震了,他拿出来看,展警督给他发了一个公共浴池的定位,给他打来电话:“给你发了位置,你尽快赶过来。”
乔抒白大概是挤得头昏了,听见展慎之的声音,便以为自己还在以前,未经思考脱口而出:“展哥,人好多。我好像也找不到车,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
几秒钟的沉默,足够乔抒白清醒过来了。他清清嗓子,也觉得有点尴尬,解释:“我看错了,人不是很多。不过我过来可能不会太快。”
越说越乱七八糟,乔抒白趁自己真的开始胡言乱语之前,把电话挂了。
他收起手机,又往前挤,挤出轻轨站,看了看导航,站在街边四处寻找公交站和智能的士。
在公交车站边等了二十分钟,一个路过的老太太告诉他:“这里的公交停运了。”带着手势给他指了一条路:“你这样,那样,最后这样,再走一段,人就少了。那儿是的士存放地,肯定有车。”
乔抒白牢牢记住,严格按照她的指示,走到了的士地,终于坐上一台车。这时候,夜幕已经笼罩下都会了。
展慎之倒是没发消息催他,他看了一眼的士上抵达目的地的预计时间,主动地发:【展警督,我二十分钟就到了。】
展警督说【行】,又给他发了一个房号,说在二楼休息区。
乔抒白对展慎之定的见面地点不大欣赏,心想原来自己现在已经见不得光到这种地步,得在容纳几百人的公共澡堂见面,才方便避嫌。
展慎之定的公共澡堂,四周还算清静,是个木色的大型建筑,门外停着许多车。
两米宽的高木门被半张厚布遮着,布上写着“汤”字,门里头黄澄澄的灯光透出来。
乔抒白走进门,闻到一股热水味,在前台买了一张浴票,心说展警督等着也是等着,而且浴票不用太浪费了,干脆去洗了个澡,换上浴衣,才走上二楼。
二楼的走廊很幽静,地上铺着竹篾,乔抒白小心地走过去,走到展慎之发给他的房号前。
没敲两下,门便打开了。
房里很暗,展慎之按着门把手,给乔抒白让开一个身位,很像他们以前在路易酒店,在私人影厅的幽会。
乔抒白又变得糊涂,进了门,安静地站在一边,眼巴巴地仰头,望着展慎之的脸。展慎之没有做出不耐烦的表情,迷惑着乔抒白,让他想要叫展哥,但叫不出口,最后恢复了理智,说:“展警督,久等了。不过你们特别调查科是不是偶尔也能调查一下,下都会区的轻轨站为什么这么拥堵啊。”
展慎之没有回应他无聊的搭讪,只是指指房里的沙发:“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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