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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闻萧伶高兴的是,现在那个让他恨得要死的男人估计还在一旁的重重厚帘后睡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所以牧晚馥才会一人待着。
闻萧伶跪在他的君王面前,顺从地行了稽首礼,恭敬地低头道:「末将闻萧伶拜见陛下。」
「起来。」牧晚馥背负双手,他微微侧身,平静地看着闻萧伶额头上的伤口。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提起黥刑一事,仿佛那根本不曾发生过,他们依然是史书上最为称颂的君圣臣贤。
牧晚馥凝视着闻萧伶,他不需要开口询问,闻萧伶已经站起来,舔了舔略为干燥的唇角,开门见山地说道:「已经灭了三个营。现在京城全面封锁,陆萱逃不出去的。」
闻萧伶完全了解牧晚馥想知道的是什么,并以最简洁的方式把答案说出来,这是他们身为多年密友君臣之间的默契。
「现在还不能松懈。」牧晚馥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那朵梅花,然后拿起案头上的玉玺,细细地在手中把玩着。
「小馥,自从攻破京城之后,我许久没有见过你露出这种表情了。」闻萧伶笑起来,笑容有种孩子气的天真,甚至是残酷。
牧晚馥纤长漂亮的手指漫不经心划过手中玉玺上的狂龙,唇角似笑非笑的,如同一位风流公子在玩弄着少女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那就是皇权的象征,却被牧晚馥修长柔软的素手轻易地掌握着。
牧晚馥优雅地转身。他举起玉玺,让它在烛光下折射出碧绿的光芒,倒映在他的眼眸里。
闻萧伶走前一步,他的脸颊泛起嫣红,崇拜地看着牧晚馥,眼神里都是说不出的执迷狂热,却是看也没有看玉玺一眼。
「我还没有恭喜你,刚刚赵公公跟我说,昨天淑妃娘娘诞下五皇子了。」闻萧伶瞥了厚帘一眼,笑道:「淑妃娘娘真好福气,足足生了两个皇子,闻萧嫣得羡慕死了。」
牧晚馥偏头看着闻萧伶,浅笑道:「你妹妹早晚会有动静的。」
「她能否有动静,还得看某个醋醰子愿不愿意放你去后宫。」闻萧伶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那屏风一眼。
牧晚馥微微一笑,看得闻萧伶心神旌荡。他刚想伸手触碰牧晚馥的脸颊,屏风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金链被扯动的声响。
只见牧晚馥立即抬起一双凛若冰霜的美眸,把闻萧伶推到一旁。
「小宠妃吃醋了吗?我也只能嘴里讨个便宜,他几乎都住在你的怀抱中了,他醋劲怎么那么大?」闻萧伶吐着舌头道。
「你先回去吧。」牧晚馥瞥了屏风一眼,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从西域进贡的水钟滴嗒滴嗒地作响,商柔怔怔地看着水钟上精致的曼陀罗纹。不止是这水钟,屏风后的任何摆设都是国库里最精美的器物,连他身下的锦垫用的都是天鹅的羽毛,是绣娘足足花了三个月绣出来的鸳鸯戏水纹样。
商柔稍稍挪动有点麻痒的左腿,脚踝上的金链划过柔软的云锦,冷硬的金环擦过单薄的肌肤。
除了夜明珠外,牧晚馥之前还带来了一根红蜡烛,大红的蜡烛如同婚礼上使用的样式,但却只有一支,只有映在墻上的红烛阴影相应成双。
商柔伸手往衣襟里一摸,很快就摸出一串同样是纯金打造的钥匙。
纯金钥匙平静地躺在商柔的掌心,他的手掌却渐渐地发抖,几乎握不住这把钥匙。
商柔是自愿住进来的。
锁住了他的自由,同时杜绝牧晚馥再次把他送出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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